“我們要是用刀把醜八怪的手指頭剁下來會怎麼樣?會和無骨雞爪一樣好吃嗎?”
眼前的人模樣看不清,隻能聽出來是一個初中小男生聲音,拿著削鉛筆的小刀在他細短的手上比劃。
他的手……怎麼會那麼小?
清澈什麼也不記得,又覺得這一切都那麼熟悉。
他認識的第一個人應該是姐姐才對,姐姐很好的,給他肉罐頭吃,姐姐沒有這樣對他。
這些人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對他!清澈憤怒,想發出低吼警告這些人,卻不知被禁錮住,隻能以身臨其境的方式被迫再次經曆他的過往。
‘嘶’在他的視角中,他的身體不受他控製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那個拿著小刀的人正在按住他的手,用小刀一點點紮進他的手指中,來回不斷用力似是不把他的手指弄斷絕不罷休。
他的身體正在大哭,用稚嫩的聲音向圍觀的人求饒,想要求他們放過自己。
“你媽到底怎麼把你生得那麼醜的?這麼醜還敢和我一個學校?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另一個男生用力地捏著他的下巴,仿佛這樣就能滿足他的惡趣味。
耳畔傳來歡快的笑聲,仿若惡魔的低語。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鬼樣,長成這樣就該拿根繩子把你拴在家裡。”
“拴在家裡我們還怎麼找樂子?”
“我們可以去他家裡啊!他的死人奶奶也死了,就剩下他一個人活著乾什麼?”
“你們說殺了孤兒會不會引起彆人注意啊?他都沒家人也沒人找他,沒人報警我們應該沒事吧?”
明明那些聲音聽起來年紀都不大,還有幾個尚未進入變聲的男生,說出來的話宛若魔鬼。
另一個稚嫩的女聲調笑著“怕什麼,我們都是未成年,又不會進去。”
“大不了不就是去少管所,又能關我們幾天?”
“哈哈哈哈,你快點,他的手還沒切斷嗎?怎麼這麼硬?你行不行啊?”
清澈心底怒火熊熊燃燒,可是作為夢境的旁觀者,無論他掙紮都是徒勞。
夢境中人人口中得而誅之的醜人,好像……好像是他親身經曆。他的記憶隨著夢境推進一點點恢複,難怪他對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痛能感同身受。
最終,他的手指沒有被砍下來,小鉛筆的小刀根本砍不斷人的手骨。
年幼的他還在苦苦哀求,換來的不是放過和寬恕,而是又一頓拳打腳踢。
想割下他小指的小男孩站起來,把小刀收好,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明明被打、被折磨的是他,清澈卻聽到年幼的自己說“對不起。”
又是一腳“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真孬種,挨打了還要說對不起,下次說謝謝知道嗎?”
十幾歲的小男生好奇心很強,一個人這麼說,另一個人提出“要不然我們把他扒了看看吧?”
……
好漫長的夢,清澈夢到了許許多多。
從夢的開始起,異樣的目光如影隨形,無論他怎麼想逃,他都逃離不掉。
謝葡柔也做了一個噩夢,一個雜亂無章的噩夢。
再睡醒時隻覺渾身酸痛,把楚恩平移回她自己的房間床上繼續睡,自己則是怎麼都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