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壯闊,蔚藍一片,被不遠處鎮上的燈光一照,海麵上躍出點點金光。
黑波濤濤,夜風習習,卷來海麵上的鹹濕氣息,海麵深處像是卷起一陣很激烈的漩渦,海水不停拍打著岸邊的譙石,撞擊的聲音和風聲灌進陸早早耳朵裡。
莫名其妙,陸早早腦子裡又開始回閃過一些碎片。
不過這次跟之前兩次都不一樣,它們以更加清晰、更加長久也更加凶猛的速度衝到陸早早腦子裡。
懸崖上獵獵的狂風一直在響,車窗四開,車子速度也快,所以那些風聲以更加洶湧的聲潮鑽進車中,一側的樹木在風中矗立,枝乾之間的樹葉搖搖晃晃,像是野獸的疾呼,也像是悲烈的哀鳴。
天邊陰沉沉,像墨色一樣濃稠的黑天,雲層翻卷,湧動不歇。
一道驚雷這時候突然劈下,然後帶著漫無邊際的大雨一起降落,整個世界被模糊在這場雨中。
車上麵有兩個人,這次看見了人影,但是依舊看不清具體的身形。
背後坐著的那個小女孩年紀應該不是很大,身形很削瘦,縮在一件並不算厚實的長袖之中。
開車的人接聽到了電話,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車子以不可控製的速度衝過去,翻滾幾圈之後,巨大的衝擊力在冰涼的海水上麵發出“砰”一聲的巨響,聲響震天,像是一個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的訊號。
湖水一點點浸入那個女孩子的鼻腔裡,呼吸困難,想要劇烈的喘息但這樣胸腔裡又沉進來越來越多的水,帶著人的身體不斷往下沉,眼睛也被水中的雜質和壓強磨得生疼,所以下意識地又要把眼睛也閉起來。
疲倦感越來越強,整個人都要睡過去。
陸早早腳步越走越快,腳上好像被什麼尖銳的物品刮了一下,很痛,可能是碎玻璃或者易拉罐拉環之類尖銳的物品,似乎有血慢慢從腳底往外流出。
但是陸早早壓根來不及理會這種小事。
她隻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這片海麵近一些,再近一些。
好像就快要夠到一點點曾經的真相了,所以絕對不能夠停下來。
即使身體裡那種劇烈痛苦已經快要懾入她每個細胞,每根神經,腿腳酸軟到有些發麻發痛。
周圍很多遊客早就往回走了,這種突然出現的極端天氣也預示著一部分危險的到來,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毫無預兆地傾盆而落,陸早早還是逆著人群往海麵走過去。
旁邊有一位健碩高大的男人伸出手拉住了她,想要把她往回帶。
陸早早沒什麼精力說話,隻是搖搖頭,對方卻不為所動,像是拖拽著她一樣往前走。
在四周並不清晰的燈光映照下,陸早早看不清對方具體的五官,隻是覺得身形有些熟悉。
或許可能在人海中擦肩而過遇到了幾次,但是可以確信的是,陸早早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但是現在一個完全無關緊要的陌路人也不是陸早早要考慮的事情。
非常急切地想要了解到這些畫麵的具體情況,距離夠到那些畫麵隻差一點點了,陸早早能夠感受到那些碎片式的回憶正快速從她腦海中溜走,下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誰都無法保證和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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