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援朝便學起了噪鵑鳥的叫聲。
噪鵑鳥,號稱“冤魂鳥”,每年35月會發情求偶,叫聲令人毛骨悚然,非常淒慘。但一般多是淩晨四五點開始叫。但這會也快12點了。
黑燈瞎火的,沒有導航,王援朝即便摸到了大概位置,也沒法準確的摸到接洽點。
這邊有河流入海,所以沿著河流,還是能找到大概位置的)
手電筒照燈也不敢,隻得通過約定的這個聲音來溝通了。
王援朝叫了兩聲,很快,南邊傳來了類似的兩聲叫。
眾人往聲音叫處趕去。
何文昭他們也終於等到了這個信號,立刻起錨,把船往岸邊靠過來。
眾人終於看到了小船。
還是兩艘!
幾個水警更是早早的脫了鞋襪和褲子,跳了下來,扶著小船靠邊,將眾人背上了船。
沒有跳板,這邊又不是正規的碼頭,跳板夠不著的。
陳雪茹則有點矯情道:
“弟,來接我一下呢!”
王援朝剛剛將師公放到小艇上,聽得陳雪茹輕喚,便又跳下小艇,三兩步的走過來,將其攔腰抱起,抱上了小艇。
都上了小船,眾人便開動馬達,呼嘯著跑開了。
雖然有何文昭他們提供的塑膠雨披抗海上風浪,也幸好剛出來的時候帶了厚外套,不然這海上夜航,也受不了的。
隻是一個小時,快艇就登上了葵湧碼頭,抵達了深水涉地區。
大家上了岸,好幾人已經腿軟,麵色慘白,這是暈船呢。
兩個常年混跡鵬城灣的社團小弟,也跟著下了船,他們會在這邊住一晚,明天坐車回新界。
何文昭不放心社團小弟跑腿,也跳下來小艇,道:
“王生,我陪你一起!”
難得金主有需要的,不好好刷好感刷到底,多浪費這樣的機會?
小汽車,眾人是不陌生的,世道好的時候,他們都坐過的。
但滿街的小汽車,揮揮手就停在身前,怎麼能不大吃一驚?
王援朝要知道他們的心理,肯定會告訴他們,都十二點半了,這個點,車子已經算是少的了,這麼點車,能叫滿街的小汽車?
不然他們也不至於在路邊等了這麼久啊!
何文昭看著他們都上了車,還站在路邊揮手告彆。他是沒辦法再親自送了,人家兩輛車擠擠,正好。
不過口袋裡,王援朝直接塞給他一萬港幣。
蛇頭搞偷渡,一個人頭也就收三五百塊,有的還要欠賬,等到了香江,要偷渡客在香江的親友幫忙支付。
王援朝出手,確實大方。
何文昭抽出六百塊,兩個小弟一人三百,他不知道小弟們有沒有看到王援朝塞錢的動作,所以也不好過於小氣,道:
“哪,今晚的辛苦費,獎勵你們的!”
兩個小弟十分開心,連連對著大佬道謝。三百塊,抵得上辦公室白領和熟練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以往每趟出船,他們哪裡能掙這麼多?三五十,頂天啦。大哥吃肉,他們喝湯。
底層小弟日子就是這麼艱難。
本來何文昭想去表弟李種那湊合一宿的,但身懷巨款,算了,還是回去吧。
於是又跳上了巡邏小艇,道:
“回警署,分錢!”
這話堪比給馬達加油,眾水警剛剛給小船加油完畢,這會隻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感覺就算是通宵也沒問題,今晚沒白忙活!
兩艘小艇馬達呼嘯著奔離,耽擱一秒都是對分錢的不尊重。
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後,很快抵達了龍圃彆墅。
樓下的安保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老板,立馬叫呆在屋裡聽廣播的兄弟們出來幫忙。
這邊每天都有一個班的安保守衛,老板和“老板娘”都住這邊嘛,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之前王援朝除了自己的那套,就簡單裝修了兩套,一套給師公住,一套備用。
但這會啥也沒布置,床鋪也就是床板。
安保們也沒這些玩意,他們自己的那些生活用品……王援朝直接擺擺手,叫他們送了點涼茶汽水之類的過來,就讓他們回去了。
大晚上也沒有商鋪開門營業,他也不打算折騰這幫小夥子。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那套房,嗯,因為他不在,床上用品也都收起來了,也是床板。
不過床單薄被還是有的,都被他拿出來分給大家先用用。
王援朝又簡單教他們怎麼用自來水,怎麼用馬桶。
都快兩點了,也不想折騰了,大家一路精神高度緊張,這會鬆懈下來,也是疲憊的要死。
就著床板和衣而臥吧,先湊合一宿。
大家都是吃過苦的,稻草堆都睡過,床板有啥問題呢?
……
第二天一早,眾人也都主動或者被動的,紛紛醒來,開始用自來水簡單洗漱。
王援朝一個人是照顧不來這麼多人的,便去柳家串門。
柳家正在吃早餐,柳和清夫婦要去上班,三個閨女要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