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帥……
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要出意外了,應該是飛機在外麵失事了。
大家都看到了王援朝的臉色巨變,一家子動作都緩了下來。
大哥王勝試探道:
“這是,有什麼不合適的?都寫進製度了呐。”
王援朝搖了搖頭:
“製度還是人寫的呢。”
王利也道:
“劫夫同誌,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們走在大路上》你肯定不陌生。他今年剛剛為尤大帥的一首作品《重上井岡山》譜了曲子……”
看到王援朝麵色越來越深沉,王利乾脆就閉嘴不說話了。
三哥從來沒這樣過,即便是頭幾年最鬨騰,最紛紛揚揚,大家都惶惶不安的時候,他都沒這樣過。
王援朝放下筷子,嚴肅道:
“不管是大哥你的孩子,文成、文紅,還是二哥的孩子,衛東、保東,我覺得都很好,想必你們大家都這麼認為的,是吧?
這很好。
我們隻要一顆紅心向太陽,就夠了。
有些事,彆摻和,不是你們能摻和的。”
他實在不能說後麵尤大帥的事,隻能這麼告誡家人。
“如果你們硬要摻和的話,以後,也不用咱媽懊惱、擔心和煩神,我也就不會、也不用回來啦。”
此話一出,在座的誰還不知道這話的分量?大活動可還沒結束呢。
王全忍不住了:
“援朝啊,有這麼嚴重?”
王援朝看了看父親,道:
“咱家,多少人盯著?
就是這麼嚴重。
反正,我是一顆紅心向太陽的。
你們要是迫不及待,我也就隻能跟大家學學管寧、華歆的割席斷交了!
總得保存一支下去嘛,是吧?”
說到後麵,他居然笑了起來,還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
王和平也來了一句,悠悠道:
“老三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我們李主任的厲害了。
軋鋼廠,就是一顆紅心向太陽。
寫進製度之後,我們也是組織了學習,然後宣傳科的許大茂,當時提議給全廠報個喜,直接被李主任給找了個由頭破口大罵,然後廠裡就沒人再提這茬了。”
老三和李懷德主任,肯定沒有交流的,但兩人對這件事的態度,極其一致。
再想到當初老三提醒,跟緊李懷德主任的腳步,能平安。
王和平不由得想到了這茬,覺得,這算不算是英雄所見略同?
而且英雄難過美人關,老三和李主任,某方麵,還是很像的呀。
王援朝叮囑王和平,緊跟李主任保平安,父母可能不知道,王勝、王利都是知道的,這會被王援朝、王和平一說,紛紛意識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
苗翠這會也不擺臉色了,有點著急,問:
“王利,你們創作了麼?”
王利當即哭喪臉道:
“我還沒創作出來呢。隻是金主任催的緊而已。
二哥、三哥,可彆嚇人啊。”
她“創作”了《萬疆》之後,金主任對她可是寄予了厚望。她本來還準備跟三哥取取經的,畢竟,這個才華隻有三哥才有啊,她自己的水平實在上不得台麵。
苗翠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兒子不管怎麼樣,某些事上的敏銳,大家都要服氣的。
王全對大兒子道:
“王勝,如果是這樣的話,伱在你們單位,要注意跟你們主任保持距離了。”
王勝因為藥酒的關係,已經越來越被金主任所信賴,在文工團的地位,也是蹭蹭往上走,雖然工資待遇沒漲,但已經是副科級彆了。
已經追上了吳蘭芳的級彆。
大家覺得,這是王援朝的大哥,是王援朝的遺澤,也沒什麼意見,而且王勝做人不高調,不張揚,為人隨和,不擺架子,所以大家也都比較支持他的工作。
王勝的臉色已經沉下來了。
權力這玩意,沾染了就很難戒掉那滋味啊。
老二都能做軋鋼廠的副主任,許大茂都能做軋鋼廠宣傳科科長,他也想進步啊,是吧?
雖然他現在隻是一個副科。
他以前還覺得三弟一走了之,可能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啥的,反正不難接受。
但等他做了副科之後,他越發難以理解,三弟為什麼都處級了,還能一走了之。
不過以往三弟的表現,無一不證明他的真知灼見,甚至可以說是預見性!就是這份預見性,才讓王家在大風大浪中安穩度過,走到今天。
他雖然現在被提拔了,固然離不開他的努力奮鬥,但歸根結底,還是開始三弟給創造的條件。
他一聲不吭,家裡人都盯著他看,連兩個八卦的妯娌,也不敢翻相冊了,空氣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在腦海激烈交戰了一番,王勝苦笑道:
“我現在是業務科的負責人,副科級彆,也算是敲章蓋印的金主任的人了。”
黃婷挺著大肚子,牽著女兒王向紅的小手,來到了王援朝麵前,膝蓋一軟,就要跪下了,都帶上哭腔了:
“援朝,你救救你大哥呢!”
王援朝眼疾手快,“啊彆!”他連忙拽住了大嫂,將她下滑的身子抱住,然後給按在了凳子上。這會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就算爹娘大哥都不在,這也不能跪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