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丫頭的母親原是婉兒奶母,與我極為投緣,她生母又去得早,所以我便將她留在了膝下。”
這是沈家對外的統一說辭,賀氏應付起來倒也自如。
齊侯夫人點了點頭,“親家是個疼女兒的,聽聞我這媳婦自小體弱,一直養在鄉下莊子裡,如今我看著,也覺得調理得不錯。”
賀氏勉強笑著,“我與她父親憐惜婉兒自小多病,沒怎麼約束過她,倒叫她養出了一身驕縱性子,給侯府添麻煩了……”
齊侯夫人淡淡擺手,“談不上,性子驕縱可以磨練,見識淺薄可以多學,無非費些功夫罷了,不算難事。”
這話猶如一記耳光打在賀氏臉上。
齊侯夫人就差明著說,沈平婉不合她意了。
賀氏神色尷尬,有些不知如何接話,好在齊侯夫人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轉身離開的同時說道:“聽說沈家大姑娘嫁了一個外地的舉子,她難得回來,也叫她一同來說話吧。”
賀氏鬆了一口氣,應道:“好,稍後我便叫她過來。”
前廳裡燒著暖暖的炭爐,沈南葵一進門,先解了鬥篷,才去給齊侯夫人見禮。
“見過齊侯夫人。”
她舉止落落大方,行禮姿勢端莊典雅,竟叫齊侯夫人眼前一亮。
這個沈家養女,雖然出身不算太好,卻難得有著這樣從容不迫的氣質,頗具大家風範,難怪自己當初一眼就相中了她。
“不必多禮,大姑娘坐吧。”
沈南葵在角落裡坐下,安靜地喝著茶,除了有人問話,她便沒有主動開過口。
齊侯夫人同賀氏寒暄幾句,便直奔主題。
“親家,平婉既已嫁進侯府,便是我齊家的人,可她卻一直住在娘家不回去,豈非是叫外人恥笑我們侯府沒有規矩?”
齊侯夫人身為侯門主母,說起話來自帶三分威嚴,賀氏心裡不由有些發慌。
“齊侯夫人,婉兒這樣做,確實有失禮數,我已經說過她了,但……但她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齊侯夫人略一挑眉,“親家倒是說說,有什麼苦衷?”
賀氏心裡發苦,齊侯夫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卻叫她犯起了難。
這種事情,她怎麼拿到明麵上來說?
況且,一旦說出來了,豈不是更叫侯府沒臉,齊家若是開罪起來,自己又如何應對?
賀氏遲疑著沒有應聲,沈平婉忽然站起身道:“婆母,不是我不肯回去,可世子那樣,難道要我在侯府守一輩子活寡嗎?”
賀氏聞言大驚,有些氣惱女兒的衝動,忙把下人都清退出去。
“齊侯夫人,婉兒年幼不懂事,一時口不擇言,您莫要怪罪……”
齊侯夫人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端起茶盞吹了吹茶沫,抿了一口茶,才道:“她也沒說錯,世子是有些不足之症,不過,我倒有一句話想問你們。”
見她沒有生氣,賀氏心下稍安,“不知齊侯夫人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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