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就剩下抽煙一個愛好了。我也不再阻攔了。
繼續切我的土豆。
我爸一邊抽煙,一邊跟我閒聊,“聽江波說,上次住院花了五十多萬?”
我沒有抬頭,“嗯!”
“你哪來那麼多錢?”
“借的!”
老爸歎了口氣,“現在的錢啊,跟開玩笑一樣,你爸我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賺到過那麼多錢”
我不做聲。他年輕力壯的時候,工錢不高。又沒有什麼手藝,隻能靠地裡的收成,和閒時四裡八鄉打點零工,一年確實掙不到多少錢。
老爸歎了口氣,“孩子,苦了你了”
我抬頭看看他,笑笑,“爸,你這說的什麼話?這不是應該的嗎?”
老爸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渾濁了,“我跟你媽也交代了,以後啊,再犯病了,不許再告訴你了。堅決不要再花這冤枉錢了!”
我心頭一酸。當父母可以為了孩子含辛茹苦一輩子。到老了又生怕成為孩子的累贅,拖累孩子!
於是,我儘量輕鬆的笑了笑,“爸,我現在不當警察了。現在在做生意!生意很不錯的。您看病借的那五十萬已經還了!你看看外麵停的那輛車,新車得七十多萬!所以啊,您就放一萬個心,兒子承擔得起!”
我爸看看外麵,似乎有些擔憂,“現在錢這麼好掙嘛?江遊,做人做事,得行得正啊!歪門邪道的事可不能乾!”
“放心吧!兒子知道!”
話是這麼說,可心裡卻有些嘀咕,這又算是騙了自己的父親吧。
歪門邪道的事,我不僅乾了,還乾得不少!可是我比誰都清楚,任何一個資本的原始積累,要麼是血淋淋的,要麼就是見不得光的!
因為來錢最快的事業,都寫在《刑法》裡。
但是呢,任何一個資本也不可能長期血淋淋的見不得光。原始積累完成之後,都會停止非法,開始漂白
這段時間,我也在想。當初被逼無奈,才不得不借用勝哥的勢力,不然自己早就不知道死哪了。
如今,應該算是站穩腳跟了。也是時候不能再冒險了
老爸的煙癮很大,一根接一根,“翻過年,你都29了吧?吃三十的飯了!”
“嗯!”
“爸知道你出息,有孝心!但是呢,不孝有三,什麼最大來著?”
我不由得笑出聲來,看著老爸,“爸,你就說催我快點結婚就是了!繞那麼大彎子做什麼?”
我爸也笑了,“你看你爸這年紀,這身體!現在吧,唯一的念想,就是能抱上孫子!”
我媽端著一碗麵條走了進來,“老頭子,你算是說了句正經話!你這個當爸的,早就該催催了!跟他一年生的大海,兒子都上小學了!”
老爸老媽同時催婚,意味著這件事很嚴峻。可是女朋友都沒有的我,哪敢亂接話。
“去洗洗手,過來吃飯!”
“好嘞!”
我趕緊起身,跑到院子裡的水龍頭洗手。
我媽做的麵條,很好吃。兩個炸得金黃的荷包蛋,小半碗肉絲,綠綠的青菜,雪白的麵條,湯汁泛著油光,看著就有食欲。
拿起筷子,就開吃。
我爸似乎也不服氣,“我說的話他又不聽!這孩子從小就跟你親,你總是讓我催他!”
我吃得有些膈應,無奈的笑笑,“爸,你說的什麼話我沒有聽?”
“遠的不記得了!近的就是我剛才說的抱孫子的事,你都不搭話茬!”
我有些哭笑不得,“爸,記得您不是這麼會說話的人啊!今天怎麼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我媽笑了,“你啊,不聽你爸的話,媽的話你得聽吧?”
我隻好舉起雙手,“我看出來了,我給你們保證啊,今年過年的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好不好?”
老爸老媽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媽更是喜形於色,“趕緊吃,鍋裡還有!吃完了,我再給你盛一碗!”
“好啊!”
吃了兩大碗麵條,切起土豆來,也是手到擒來。每年元旦前後種的土豆都不多,所以土豆種子也不需要很多。
很快就切完了,搬起土豆來到院子裡,裹上草木灰,就等著明天去菜地裡種下就好了。
我一直認為土地很神奇。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付出什麼,總是成倍的回饋。
陽光灑落在阡陌縱橫的菜地裡,哪怕已經是深秋,瑟瑟發抖的萵筍苗,依舊為這蕭煞的大地的憑添綠色。
挖個坑,埋下一塊土豆片,明年就是一串串碩果累累。
今年就種了四小塊地的土豆,一上午我一個人連種帶挑水澆水就搞定。
下午我爸又指揮我翻了另外幾塊地,準備明天再種點西蘭花,說這玩意賣錢多點。
在農村,隻要你想乾活,就有乾不完的活。
每天我都在父親的指揮下,乾這乾那。印象裡,自打我上大學以後,沒有過一次如此回饋我的父母,以及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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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風光很陶冶人。哪怕是深秋看不到什麼蒼翠欲滴,但是那荒草叢中總是可以找到的嫩綠,驚喜不斷!
不知不覺間,我回家已經一個禮拜了。
紀筱也已經出院,回公司打理事務了。礦山和工地上,在平頭和虎子三郎他們的打理下,都是井然有序。我這個甩手掌櫃當得很輕鬆。
如果沒什麼意外,我想再呆一段時間,每天這麼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規律的生活,確實可以讓我靜下心來,好好思考著自己的過往將來!
每個人都應該隔一段時間,好好沉澱,好好反思,好好規劃!
直到十天後的淩晨一點,熟睡的我被一個電話吵醒,迷迷糊糊中看著手機來電顯示居然是林雨桐給我來的電話。
她給我打電話做什麼?還這麼晚?
我直接沒接。
可是她似乎不死心,又打了過來。我還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