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江璃草草喝了一碗粥後,準備去後院看看她的菜地。
菜種也是耗子們從禦膳房帶回來的。
江璃在後院開了塊地,胡亂把種子撒下去,倒也種出了幾棵小黃瓜,一叢小白菜。
這時,肥耗子匆匆來報“主人主人,後麵屋子裡有個人!”
江璃一驚,她醒來後在冷宮呆了大半個月,除了那個尖嘴猴腮的守門太監,連鬼影也沒見過,什麼時候又冒出個人來?
“什麼人?男的女的?”
“男的!不知道死沒死?”
不會是死後拋屍吧?
聽說後宮中醃臢事多得很,可彆讓她惹上什麼麻煩!
江璃有點煩躁,目前以她的境況,隻適合老實苟著,千萬不要卷入是非之中。
她歎了一口氣,抄起燒火棍,“鼠鼠,帶路。”
“好嘞!”
肥耗子一直把她帶到最後麵那重宮室裡,江璃從掉了半扇的窗戶往內看去,隻見屋子角落處果然蜷縮著一個人。
“喂……你是哪個宮的?怎麼會在這裡?”
江璃敲了敲窗戶,那人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江璃推開破舊的大門,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走近一看,原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太監服飾,麵色通紅,兩眼緊閉,眉頭緊鎖,一副痛苦的表情。
還好,沒死。
“喂,醒醒!”江璃推了推他,少年低低呻吟一聲,一動不動。
摸了摸他的額頭,觸手滾燙,這是燒迷糊了吧?
江璃撓撓頭,她這裡也沒有藥啊!
她轉身跑出去,來到冷宮大門處,用力拍門。
“來人啊,來人啊,有人快死了——”
外麵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喂喂,外麵有人嗎?吱一聲啊!”
還是沒人搭理。守門太監大概又跑哪兒偷懶了吧?
江璃歎了口氣,想起前身那個孤零零死去的小貴人,隻好又折回去。
看著昏迷不醒的少年,她無奈地歎氣“算本仙子日行一善吧。”
她從自己臥房抱了張破爛的被子給他蓋上,又打了盆水,找了塊舊手帕,蘸了冷水放在他額頭上。
彆說小太監長得還挺好看,皮膚白皙,兩道劍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嘴唇因發燒嫣紅欲滴,一副病嬌美少年的樣子。
江璃又給他灌了點兒溫水,折騰了半夜,高燒總算退了。
晚飯也沒時間做了,江璃胡亂啃了個白天剩下的冷饅頭,就回自己屋休息了。
她走了之後,少年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
其實他早就醒了,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小時候,溫柔的母親正在照顧生病的他。
直到聽到少女一邊照顧他,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著
“今天又隻能啃冷饅頭了。”
“天天吃草,臉都綠了!”
“什麼時候能吃到肉啊,我再也不挑肥揀瘦了……”
他這才恍然回神,母親早已不在了,這少女應該就是不久前被打入冷宮的玉貴人。
聽著她絮絮叨叨那些話,他既想笑,又心酸。
這是和他母親一樣的苦命人啊!
母親被關進冷宮後,幼小的他經常偷偷鑽狗洞進來,撲進母親的懷抱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