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確實很圓,鄭乾覺得自己很久沒見過月亮了,生活重壓下,他總習慣低著頭,急匆匆地奔走,
他眯著眼睛盯著月亮,心裡忽然莊重起來,
聽說,滿月的時候,對著月亮許願最靈驗了,
鄭乾對著圓圓的,仿佛隔著一層玻璃似的月亮,鄭重許下心中的願望。
老天哪,如果你能讓易虹快點好起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鄭乾許完願,等了一會兒,什麼也沒發生,
鄭乾搖搖頭,苦笑;我失心瘋了。人痛極呼父母,窮極呼天,我現在痛極,窮極。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才不會管你死活,白白浪費感情、
鄭乾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腦子,繼續向義地前進。
義地在鎮外兩三裡處亂鬆林中。遠遠望去,大大小小的墳頭在歪曲的小鬆樹中沉默。
鄭乾不太害怕,但這種陰森氣氛,激的他身上一陣陣涼意。
他呼了一口氣,正正心神。一股暖意從他的頭頂蔓延開,在他全身走了一遍。
他自己覺得很平常,但他不知道,在他對月祈禱完時,有一道金光細線從圓月上引了下來,電流一般順著那根白發進入他的身體,所以他才感到一陣溫暖。
鄭乾心頭大定,走向墳地最外邊的一條小路。
他看了一眼手機,十二點半,風唰唰地刮過鬆林,好像人在低低絮語,
接下來該做法了,鄭乾回憶了一下那個算命的神秘人所說的話,忙活起來。
他將易虹一件穿過的衣服平鋪在地上,擺上黃紙。
黃紙上還有朱砂寫的字:
天地為證,契約即成,我以我身,換汝安寧。
這些紙是算命人給鄭乾的,上麵的字也是那人寫的。
那人告訴鄭乾,要將易虹的病治好,鄭乾必須在滿月的深夜來到墳地,將易虹一件衣服與這黃紙一起燒掉。
燒之前,鄭乾用自己的血將上麵的字描寫一遍,方能見效。
鄭乾向來不信怪力亂神,但病急亂投醫,再荒誕的方法,隻要對易虹有幫助,鄭乾非得試試,萬一奇跡出現了呢?
鄭乾學著小說上的情節,將手指放進口中,狠命咬下。哢的一聲,好懸沒咬折,鄭乾一看,肉皮完好。根本沒破。血沒有,鄭乾哭了。太疼了。
鄭乾掏出一把水果刀,劃個小口,弄點血。
鄭乾對著食指刺了下去,
刀子還沒落下。離他六七米的一個墳後麵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
墳頭很大,應該是鎮上哪個大戶人家的祖墳吧,墳堆兩三米高,一塊黑色墓碑立在墳前。
這麼大的墳,鄭乾看不到墳後的光景。不過吭哧吭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鄭乾耳朵不聾,聽真真的。
聲音來的太突然,而且場合不對,又是深夜,
鄭乾膽子再大,事發突然,頭發一下子全站起來了。
“什麼玩意兒?”。鄭乾大喝、往後跳了好幾米,緊攥著水果刀。
墳頭後的東西似乎在和什麼人較勁。吭哧了半天不現身。
天空中不知何時來了一片黑雲,遮住了月亮,幾絲光從雲縫裡射在大墳上。
聲音更響了,好像一個人便秘,在墳後出恭。
鄭乾才不會天真地認為。有人深更半夜來墳地出恭,眼睛眨也不眨,盯著聲音的方向。
鄭乾前腿錯開,側著身子,一旦情況不對,這個姿式便於他撒腿就跑
好像鄭乾的錯覺,那幾束月光如同幾根繩索,被無形的手向上提了提。
墳頭後露出一個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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