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價錢就給什麼樣的菜，這點我心裡有數，但是孫大伯，您和我們廠子咱們先前談生意的時候，您給我的可不是這些爛菜幫子。”
把手裡的塑料袋兒直接扔在地上，楚月拍了拍手掌，一隻手抵在桌麵上。
現在她懷孕四個多月了，這樣長時間的站著，她這個小身板兒還真有點受不住。
“批發菜價肯定要比單買低，這點你不清楚？我們量大，你未必賺的就少，還省了你叫賣折騰的時間，這你怎麼不說呢？”
“當初剛合作的時候你要是就拿這爛菜葉子搪塞我們，你以為我們會乾？”
被楚月這話給臊的，孫永貴有些抹不開麵子，一扯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你這丫頭甭跟我扯那些個沒用的，我倒是想讓菜園子裡的菜都是好的，都是綠油油的，那不是做不到麼！我給你們拿去那些又不是都不能吃，你較這個真乾啥？這買賣就是這回事兒，你上我這來叫喚什麼呀？”
孫永貴氣的一笑，楚月抬起手，擦了擦臉頰上流下來的汗珠。
隨後輕嗤道：“這菜地裡的菜，風吹日曬的，您的確控製不了，不過我瞧著您自己的德行，也跟著這些菜似的，時好時壞的有變動啊。”
聽出來楚月這是拐著彎兒的罵自己，孫永貴把手上的毛巾拍在桌子上。
但是自知理虧，想要罵兩句，又有點發虛。
“嘿！我說你這丫頭啊！你到底有沒有教養，我怎麼著也是你長輩兒，怎麼說話這樣呢？”
“您也知道自己大我一輩兒呢？那怎麼這麼多年就白長歲數了呢？”
大太陽曬著，楚月也懶得跟這人繼續掰扯。
心思不正，這菜的質量真提上來了，她也不敢給廠子的人吃了。
“就這樣，咱們廠子在你這拿菜，每次都是一手拿錢一手拿貨，現在的兩清，之後您也不用再往我們那兒送菜了。”
孫永貴原本以為，楚月今天過來就是想要爭論幾句，他還想借這個機會提提價格，再賺點兒呢。
結果沒成想，這丫頭真是硬氣，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這省心省事兒出貨快的路就這麼沒了，他哪舍得？
趁著楚月剛轉身，他立刻湊了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是我說你這丫頭臉怎麼這麼酸呢！啥事兒不都得商量麼！”
“你說你們廠子跟我合作多長時間了？怎麼著？咱們這情分還在這，你不能這事兒說黃就黃了啊！”
看著孫永貴攔在自己麵前，一邊兒掰著手指頭，一邊兒還要跟自己討價還價的樣，楚月瞥著他，一句話沒說。
被這目光看得冷颼颼的，孫永貴硬著頭皮，臉上扯出來一個笑。
“行，丫頭，你有本事，那要不這樣兒，價錢呢還是按以前的價錢，我質量給你提上去咋樣？就按照先前的質量，菜根都是水靈靈的，保證讓你挑不出毛病……”
“您這心意我領了。”
接上孫永貴的話，楚月語氣放軟，可神情裡沒有絲毫的退讓。
“剛剛我找您來的時候，您要是這麼說，那咱們這個買賣還就成了，但現在算了吧，您也彆為難，我也沒有必要湊合。”
楚月說著話，直接繞開孫永貴，朝著宋煜川的家裡走去，任憑這人在後麵大嚷大叫的。
等回到家，宋煜川才剛剛進門兒，聽見院內傳來的動靜，轉過頭。
楚月明顯的情緒不佳，讓他心中一緊，趕忙迎了上去。
“出啥事兒了？”
“我剛去找了一趟承包咱食堂菜的大伯，他的菜不過關，我就把這個合作取消了。”
楚月坐在石椅上麵喘了一口氣兒，緩了半天才起身，跟宋煜川一起走進屋內。
接過這人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才繼續開口。
“現在食堂裡麵的菜，應該最多還能挺三天，得想辦法趕緊找一個新的合作。”
宋煜川此時就站在楚月的麵前，看著她額前的碎發都貼在了皮膚上麵，脖領子都陰濕了一圈兒，眼裡是止不住的心疼。
“你現在有身子不方便，這件事兒我來幫你聯係吧，如果我找的話，應該能更快一些。”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打斷宋煜川的話，楚月對著這人翻了個白眼兒，卻抑製不住的笑了幾聲。
拿起杯子把剩下的半杯水也喝完，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長出一口氣。
“忘了當初我是咋跟你說的這件事了？這食堂既然被我包下來了，我就得負責到底，找廠長幫忙這種走捷徑的事兒，我可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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