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的案子塵埃落定,鐵口鋼牙宋大狀也被稅務清查隊暫時羈押,汲縣的士紳終於看清楚大明中央政府的目的。
大明中央政府明擺著要拿地方的士紳開刀,這是衛輝府的士紳能答應嗎?
繳稅是不可能繳稅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繳稅,朝廷有本事就把他們這些士紳統統砍頭。
沒有士紳集團,朝廷拿什麼掌控和穩定地方。
事到如今,士紳們還非常天真的認為,朝廷離不開他們,斷不會對他們趕儘殺絕。
呂家大院,呂堪的書房裡,衛輝府有頭有臉的士紳齊聚一堂。
“諸位鄉賢!”
呂堪率先開口,道“現在朱明朝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們不但逼我們繳稅,還要謀奪我們的家產,禍害我們的妻兒。”
“朱明朝廷如此不顧情麵,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大家夥說說,這事我們該如何應對。”
在汲縣地位和財富僅次於呂家的王家家主開口道“呂兄,根據吳良的公審結果看,我們現在除了抗爭,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是時候用那一招了。”
“聖人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呂堪文縐縐的拽詞,擔憂道“驅使無知民人和朝廷對抗,的確可以迫使朝廷屈服,但是它也是一柄雙刃劍,亂民暴起,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好事。”
王家家主勸道“呂兄,你還沒有看出來嗎?從首相府出來的官員個個油鹽不進,鐵了心要和我們作對。”
“若是不及時把他們從衛輝府趕走,待他們在衛輝府站穩腳跟,這衛輝府就再無我們的立足之地。”
“至於民亂,呂兄你放心,自古以來佃農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我們讓他們往東,他們還敢往西不成?”
王家家主的蠱惑非常有用,在場的士紳都紛紛點頭,認為現在已經到了亮出底牌的時候了。
士紳的底牌就是依附他們過活的佃農。
佃農普遍沒有什麼見識,容易蠱惑,士紳老爺說誰是壞人,佃農就認定誰是壞人。
而且佃農現在還能吃上一口飯,全靠士紳老爺賞賜,所以他們不得不對士紳老爺言聽計從。
呂堪也認為現在是動用底牌的時候了,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道“王賢弟,今日不同往昔,如今的朱明朝廷可不是以前的朱明朝廷。”
“我聽說如今主政大明的宋王殿下是一個小年輕,據說他手段凶狠,殘忍嗜殺,怕就怕他對鬨事的民眾痛下殺手,屆時怕是要生靈塗炭。”
對於優柔寡斷的呂堪,王家家主很是鄙夷,若不是呂家枝繁葉茂,在衛輝府根深蒂固,哪裡輪得到這樣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當士紳之首。
“自古以來,鬥爭哪有不死人的,即使生靈塗炭,也是首相府的罪過。”
王家家主繼續蠱惑道“若是宋王敢下令對無辜民眾動手,他這個大明首相也就當到頭了。”
在王家家主的蠱惑下,呂堪終於放下顧慮,點點頭,道“那就依王賢弟所言,請諸位趕緊去組織人手。”
“我等身為衛輝府的鄉賢,定要為衛輝府的老百姓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