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先生，你不要著急嘛！”
看著著急的萊恩，陳東仁笑著說“呂宋商會隻是其中一個供應商而已，另外一個供應商是南洋物流，南洋物流會為你們另外五十萬石茶葉。”
“南洋物流的能力比我們呂宋商會強多了，他們說不定能為你們多一些茶葉。”
言罷，陳東仁把目光轉向南洋物流的代表王潮，笑著說“王掌櫃，你說是吧！”
南洋物流的總掌櫃王潮起身，道“萊恩先生，托馬斯先生，我們南洋物流的確可以為你們五十萬石到七十萬石。”
“但是我們的出貨價要比呂宋商會高兩成！”
“為什麼？”托馬斯不理解，就憑南洋物流掌握了更多的貨源嗎？這不公平啊！
王潮解釋道“我們南洋物流供貨能力的確比呂宋商會強一點，但是我們的茶葉都是冒死從叛軍占領區采購來的，價格高一點很合理吧！”
王潮這樣一說，就非常合理了，托馬斯又問“那南洋物流的茶葉品質呢？”
王潮道“南洋物流的茶葉，不管是品質還是比例，和呂宋商會都差不多，上等茶葉的份額比較多，中等和下等茶葉的占比較低。”
托馬斯道“王掌櫃，我有一個要求，上等和中等茶葉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你們可不可以提高下等茶葉的占比？”
“為什麼？”這次輪到王潮問為什麼了。
不待托馬斯做出合理的解釋，旁邊的萊恩冷笑一聲，道“王掌櫃，托馬斯先生應該是想用大明的下等茶葉冒充上等茶葉，他們才好從中攫取更多的利潤。”
“在歐羅巴，大家都知道不列顛人喜歡以次充好，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波謝特！萊恩，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不列顛人的信譽向來很好。”被萊恩拆穿小心思，本就是粗鄙海盜出身的托馬斯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托馬斯對萊恩怒目而視，若不是在大明，他非得把萊恩生吞活剝了不可。
回懟了萊恩，托馬斯對王潮道“王掌櫃，你千萬不要聽信這個低地人的謊言，他們既不相信耶穌也不相信國王，就是一群言而無信的人。”
對萊恩做出人身攻擊後，托馬斯解釋道“我們之所以進口低等茶葉，是想讓歐羅巴的普通民眾也能享用來自東方的神秘樹葉。”
聽了萊恩和托馬斯的互噴，坐在主位的商務司司長張致彥道“萊恩先生，托馬斯先生，我想在這裡申明一點。”
“大明是一個有節操的國家，我們不允許劣質產品出口到其他國家，或者用次級產品充當頂級產品，這會影響我們大明在外的形象。”
“所以我要警告你們，你們絕對不能用下等茶葉充當上等茶葉售賣，對此大明首相府商務司會派出觀察員進行監管。”
“一旦發現你們有任何損害大明名譽的行為，大明將會和你們斷絕所有貿易往來。”
萊恩和托馬斯聽後，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彆看萊恩當眾拆穿了托馬斯以次充好的小心思，其實在他的心裡，何嘗不是這樣打算。
反正歐羅巴的貴族老爺們又分辨不出來大明茶葉的好壞，不坑他們坑誰？
但是張致彥直接明令禁止他們的行為，這讓他們都不得不收起小心思。
大明的貨物在歐羅巴受歡迎的程度難以想象，他們都不想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失去和大明貿易的機會。
萊恩反應速度很快，他將手放在胸口，保證道“司長閣下，我們荷蘭天竺公司會嚴格遵守大明的貿易規定，絕不會做出有損大明名譽的事情。”
托馬斯也緊隨其後，點頭表示同意“我們不列顛天竺公司同樣會遵守大明的規則。”
張致彥滿意地點點頭，他接著說“很好，既然兩位都表示理解，那麼我們接下來就討論具體的份額和價格問題。”
談判了這麼久，終於談到了重點，萊恩和托馬斯兩人對望一眼，他們知道，無聲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不管大明的茶葉出口總量是多少，萊恩和托馬斯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比對方多。
“萊恩先生，托馬斯先生，接下來我會給你們講解呂宋商會的分配規則。”
陳東仁起身，開始宣布呂宋商會製定的規則“呂宋商會的份額分配采取競標製，因為隻有你們兩家競標，呂宋商會的茶葉會分為兩份，一分占總量的七成，一分占總量的三成，你們要對上、中、下三個等級的茶葉進行報價。”
“誰出的價格高，就可以得到七成的份額，誰出的價格低，那就隻能得到三成的份額。”
“當然，我們這邊有最低價格標準，上等茶葉的底價是六十塊明圓一斤，中等茶葉的底價是五十塊明圓一斤，下等茶葉的底價是四十塊明圓一斤。”
“你們務必知道，你們的報價不能比我們的底價低，否則視為棄標，份額全部歸正常報價的一方所有。”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們不能互相串聯，相互透露報價，一旦我們發現你們進行違規操作，將會終止和你們的茶葉貿易。”
聽完呂宋商會的規則，萊恩和托馬斯又對望了一眼，茶葉的份額有限，他們都想爭取更多，怎麼會冒著失去貿易資格的風險私下串聯。
陳東仁說完呂宋商會的規則，王潮也站起來講述南洋物流的規則。
在價格競爭方麵，南洋物流和呂宋商會的規則大差不差，隻是南洋物流的底價更高一些。
唯一不同的是，南洋物流分配份額的方式並不是價高者得大份，價低者得小份。
南洋物流並非一個純粹的商業公司，他們做生意不僅要看商業價值，還要配合首相府，考量政治價值。
所以南洋物流要求荷蘭天竺公司和不列顛天竺公司各自策劃一份茶葉在歐羅巴的推廣計劃，誰的計劃更符合南洋物流的需要，誰才能獲得更多的份額。
萊恩和托馬斯就不理解，以歐羅巴現在對大明茶葉的渴望程度，哪裡需要什麼推廣計劃，隻要把大明的茶葉運回歐羅巴，根本不愁銷售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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