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去他媽的狗屁學校
第二天早上我特地換上了校服外套,表嫂看到後有些驚訝,問我怎麼突然把這個破衣服翻出來了,我不是一直嫌它難看嘛。
我低頭看了眼有些破舊的校服,輕輕笑笑,說:“沒關係,反正是最後一次穿了。”
表嫂一臉納悶的問我什麼意思,我說太舊了,好扔了。
今天早上表嫂做的麵條和西紅柿炒雞蛋,我吃完兩碗已經飽了,但還是又多要了一碗,表嫂說:“吃不下就彆吃了,明天早上我再給你做。”
我沒說話,低頭把整碗麵扒了個精光,因為我心裡清楚,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吃表嫂做的早飯了。
出門前我猶豫了一下,轉身跟表嫂說:“表嫂,我,我能跟你提個請求嗎?”
表嫂皺眉說:“什麼請求。”
我臉通的紅了,支吾道:“我,我能親你一下嗎……”
說完我低下了頭,沒敢看表嫂的臉,表嫂沉默一會兒才開口說:“行吧,看在你為了我受傷的份上,就當給你個小小的補償。”
接著她閉上眼把臉一側,示意我親她的臉。
看著她沉魚落雁的容貌,我心裡頓時一陣狂跳,見她閉著眼,不由的大了膽子,伸手掰住她的下巴,對著她的嘴就是啵的一下,表嫂眼睛猛地睜大了,無比驚異的看著我。
我沒等她反應過來,回身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喊:“多謝表嫂!”
身後立馬傳來表嫂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小兔崽子!我扒了你的皮!”
由於偷親到了表嫂,我心裡美滋滋的,走起路來都感覺快飛起來了,但一想到隨之而來的離彆,又有種說不出的感傷。
今天天氣特彆好,萬裡無雲,我們在操場集合升國旗的時候,朝陽遠遠掛在東方,傾瀉一地耀眼的晨輝,灑在寬廣的操場上,灑在挺拔的旗杆上,灑在老師的麵龐上,灑在學生的肩頭上,一切是那麼的美好,似乎世間萬物都在闡釋著這是個充滿朝氣,充滿希望的地方。
但隻有我知道,這處處的鋼筋水泥有多冰冷,這攘攘的人群有多冷漠。
升旗手把鮮豔的五星紅旗升完之後教導主任就上了主席台,針對我捅傷沈俊良這件事義正辭嚴的進行了一番闡述,接著點了我的名字,讓我上台作檢討。
操場上兩千多個人的目光頓時齊齊向我們班這邊望了過來,我們班人看著我的時候眼裡說不出的戲謔,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我出醜。
但與他們期望不符的是,我臉上沒有絲毫愧疚或者無地自容的神色,相反,我反而挺直了胸膛,一臉的坦然,迎著晨輝大步走上了主席台。
上台之後我掃了一眼下麵眾人的麵龐,有冷漠,有嘲諷,有鄙夷,還有人甚至伸直了胳膊衝我比了個中指的動作。
對於這些醜陋的麵孔我早就已經司空見慣,擺正話筒,淡淡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能有機會站在這裡對著全校人講話。”
底下頓時爆發除了一陣哄笑聲,笑聲裡說不出的嘲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都沒想到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麵帶微笑的接著道:“因為我隻有站在這裡,才能看清你們所有人,看清你們那光鮮亮麗皮囊下是怎樣一副醜陋齷齪的麵容。”
我話音一落,下麵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我,有些微微發懵,似乎以為我傻了。
教導主任一下火了,指著我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的檢討書呢?!”
我沒有理他,掃視著眾人依舊自顧自的說:“對我而言,你們壓根不是人,而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至於這學校的老師,與其說他們是良師益友,倒不如說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涼意漸濃的晨風中,我瘦小的身子顯得是那麼羸弱,但我說的每句話卻如驚雷破天,擲地有聲!
教導主任和台下老師神情登的一變,滿臉怒容,指著我破口大罵,說我大逆不道,滿口噴糞,還有幾個老師衝上來要把我拉下去,我從容的掏出彈簧刀壓到手腕上,冷冷的看著他們說:“你們要是不想我這個廢物死在這裡玷汙你們學校名聲的話,就讓我把話說完。”那幾個老師臉色一變,互相看了一眼,隻好退了下去。
我扭頭看向眾人說:“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上來作檢討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但更應該感到可恥的是你們,是你們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才把我推到了今天這種境地!”
說著我的聲音不由的顫抖了起來,聲音也瞬間提高了很多:“我想不通,本應是天真單純的年紀,你們的內心卻為何如此的黑暗殘忍,我腿瘸,我家窮,這是我改變不了的,也是我感到自卑的根源,但我這些殘缺並沒有成為你們同情我,幫扶我的原因,反倒成為你們欺負我,羞辱我的理由,就連老師也一樣,看我的眼神永遠是鄙夷與厭惡,我一忍再忍,甚至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但你們非但沒有動本分的惻隱之心,反而變本加厲,似乎非要把我折磨到死不可,難道你們就沒有絲毫人性嗎?”
我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眼裡已經有淚光閃動。
教導主任見我情緒越來越激動,有些慌了,換上一副和藹的神情說:“李白同學,你先彆激動,把刀放下,有什麼情況你跟老師反映好不好,老師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我看著他譏諷的笑了聲,說:“公道?這個詞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新鮮,昨天我去跟你解釋的時候你忘了你是一副怎樣的嘴臉了?!”
一股怒氣不由從我心頭竄到了頭頂,我抬頭看向我們級部那邊,拿手指著教導主任大聲說:“至於是我先動手傷的沈俊良還是沈俊良先欺辱我的,你們自己心裡清楚,更可笑的是,昨天我看到這堂堂的教導主任竟然跟沈俊良一夥兒幫著你們誣陷我。”
我扭頭看向他,眼裡已經噙滿了淚水,心裡說不出的悲憤,道,“老師,您是老師啊,還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啊,難道你代表的不應該是公平和正義嗎,您為了私情而毀了一個學生的一輩子,良心不會作痛嗎?”
此時我眼淚已經流了下來,看著下麵麵色沉重、默不作聲的人群,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我知道我說再多你們還是不以為然,因為你們的良知早就泯滅了,我也知道這學校我也待不下去了,但我為此感到慶幸,慶幸再也不用跟你們這些冷冰冰的行屍走肉為伍,慶幸再也不用像條狗似得苟延殘喘。”
我把校服脫下來,看著下麵一眾大小領導說:“你們記住了,不是這座學校開除了我,而是我開除了這座沒人性的破學校!”
說完我高舉起校服狠狠的摔在了主席台上,轉身大步往外走去,朗聲道:“去他媽的狗屁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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