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有感應,人群中的那個苗條身影,忽而回頭正與張震的視線碰在一起。
她滿是愁容的俏臉上,立刻綻開了微笑,分開混亂人群,跌跌撞撞向這邊疾走而來。
“學長,沒想到竟然能遇到你!”
張震溫和笑道,“薑曉琀,真巧,咦,你不陪家人過年,這就要回學校?”
薑曉琀仰臉道,“我,我家就在濼南啊,這次是外公接我來過年的,現在我改主意了想回家!”
看她樣子像翹家出走的,其中必定有隱情。
張震卻不好問,但覺得一個孤零零少女獨自坐幾天車有點可憐,對方又是校友,怎麼也要照顧一下。
當即說道,“你在幾號車廂,看看能不能換到我們車廂,路上也能相互照應一下。”
不論薑曉琀背景多深厚,心智多成熟,她畢竟是個剛剛上大學的少女。
來時有外公和警衛員照顧,又是在舒服的軟臥上,此刻她見到這些形形色色的乘客,早已麻了爪子,加上她又有潔癖,現在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想要回外公那邊,卻又咽不下那口氣。
正是進退兩難之際,見到張震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微微搖頭,露出一張硬紙板車票,上麵寫著車次和六車廂,卻連個座號都沒有。
“我,我沒買到臥鋪,隻能買了這個!”
張震笑著安慰道,“這車是濼南的,興許車長我還認識,過會兒幫你補一張臥鋪,你看現在乘客沒來的時候那麼多了嘛,高峰已經過去,補票問題不大!”
薑曉琀心裡一陣暖意流淌,俏臉上十分罕見的露出一絲絲羞怯,聲音也柔和了許多,“那就謝謝學長了。對不起,那根棍子,我沒拿回來......”
嗚嗚汽笛聲中,列車離開了光州站,上車之後張震去餐車找到車長,提了秦竹筠和客運處王處長,立刻得到了優待。
補給了他們一張同個車廂的臥鋪票,還是個下鋪正好在張震對麵。
硬臥上條件雖說沒法和軟臥相比,但絕對不顯得擁擠。
車上這些時間,張震除了教徒弟和葉小妹學習,就是坐在窗前小桌上認真的寫筆記。
經過那些翡翠原石的事情後,他又受到了啟發。
上一世他參加過不少翡翠公盤,雖說運氣和眼力一般沒賺到什麼錢,但是那些爆冷的黑馬,和標王,都被他清楚的記下了。
於是現在筆記上又多了一些內容和插圖,都是那些震驚於世的翡翠之王的信息。
將來如果有運氣遇到它們,憑著這些插圖和記憶,絕對不容錯過。
上車之後,薑曉琀恢複了高冷冰山式的樣子。
除了偶爾和張震說句話,一天下來幾乎都是坐在窗邊默默看書,靜得像是一尊玉石雕像。
張震偶爾留意她,也發現了這孩子真的是潔癖入骨。
她除了吃飯隻吃自帶的港式麵包,連臥鋪上的鋪蓋都用了自己的。
彆人坐過的地方她絕對不坐,彆人碰過的東西她絕對不碰。
當然她的東西,彆人最好也彆碰。
她倒不會發火,但十有八九會默不作聲的扔掉,實在不能扔的也會擦洗一番再用。
正因此彆看張震和她在一個車廂做鄰居,也極少主動接觸她,省得自討沒趣。
第三天傍晚火車渡過大江,回到了北方地界,離著終點站隻剩下了多半天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