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的時候,井裡的淤泥已經清理乾淨,綠汪汪的清水從井壁和石縫中滲出,這口井已經恢複原貌了。
張震他們站在井旁邊,地上堆積了小山似的一堆淤泥。
在燈光之下,這些淤泥之中時而閃爍著隱隱光芒。
猴子他們忙著清理東西。
熊戰老李他們都看傻了。
熊戰不停喃喃自語,“怪不得老楊非要拆房子,原來這些老房子裡這麼多好東西。”
老李拍他肩頭一下笑道,“盼盼,你什麼時候回家拆房子,哥們幫你!”
“滾滾滾,誰是盼盼,一邊去!”熊戰掄拳怒道。
清理好的銀圓、金條、金銀首飾,和一些古董都堆成了小山。
而張震對這些不感興趣,他拿著一隻烏木雕刻成的長條形盒子,臉上露出了會心微笑,東西在這兒呢,這才是價值最高的寶物。
回到房裡,張震把清洗好的木匣穩妥放在桌上。
此刻他心臟不停狂跳,一直擔心匣子裡的東西會因為潮濕被毀了。
鄭重其事地將八龍金蟾熏香爐拿了出來,燒好雲母片點上了一爐淡雅卻雋永的檀香。
在香煙繚繞之中,拿出了自己的那些工具,都非常工整地擺在桌上。
螺絲刀,表起子,各種工具輪番上,才將木匣子的縫隙清理乾淨,然後輕輕掀開了蓋子。
燈光下露出了一抹明黃色,匣子之中躺著一卷黃色絲織品材質的卷軸。
卷軸外皮上緙絲織法的雲雷紋清晰細膩,軸頭散發出象牙白的淡淡光暈。
光是這外麵就用了價比黃金的緙絲,其奢華到了極致,儘顯皇室的高貴和奢侈。
張震看著東西完好,徹底鬆了口氣,戴上白手套後輕柔地將卷軸拿了出來。
隨著絲帶解開,卷軸緩緩打開,先露出了卷首處的一方方鈐印。
《古稀天子》、《三希堂精鑒》、《宜子孫》、《乾隆禦賞》,這些都是乾隆皇帝的私印,平常多用於自己的作品和鑒賞名家書畫。
在幾十年後光是蓋有這幾方印的白紙,就能在二線城市買套三居室,更遑論這卷軸的本質了。
隨著卷軸徹底打開,更多的鈐印和題跋露出,其中不乏從古至今的名人和收藏大家。
在最中間三尺長的一塊黃綾子上,用真、草、隸、篆、瘦金,等各種字體寫的一百個壽字。
百字百樣,無一重複,風格各異,姿態萬千,筆力遒勁,恢宏大氣,堪稱書法之精品。
最後麵的落款上一行真書寫著‘紹興三十二年春書於德壽宮——趙構!’下方和上方還有兩個鈐印,分彆是《禦書之寶》和《損齋書印》
沒錯,這就是宋高宗趙構退位之後禦筆親書百壽圖。
張震輕輕歎息道,“八百多年了,能毫發無損保存下來真不容易,看來這是清末從宮中流出,輾轉賣給了這家開當鋪的,隻可惜啊不是他爹寫的!”
這是張震兩世為人收藏的第一件皇帝禦書,趙構雖說在曆代帝王中書法不是最好的。
但他從小受到徽宗影響書法也達到了一定高度,再者他可是南宋開國帝王,身份自然要高一些。
上麵還有明嘉靖、萬曆,清康熙、乾隆等皇帝的鈐印題跋,可以說是龍氣十足無出其右。
正因為此,這件東西可以算是目前張震收藏品中價值最高的了,就連黃金香爐和王希孟自畫像都差了一籌。
要是過十幾年上拍的話,其價值不可估計,幾億,十幾億,甚至幾十億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