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境,這畫工,這筆力,無疑就是鄭板橋的作品。
上麵的字是他根據隸書和楷書自創的‘六分半書’被後人敬稱為板橋體。
整張畫上麵落滿了灰塵,邊角還被煙熏的變了顏色。
不用問肯定是保存不得當,這紙質現在應該都蘇了。
如果再不修複,用不了幾年,這張畫就會化作紙屑隨風而去。
張震微微搖頭暗道可惜,這真是好家扛不住三代敗啊!
這時候鐵頭已經搬來好幾件瓷器,又轉身進了裡屋,須臾間又搬來一隻黑色木箱。
鐵頭傲人道,“這都是俺祖宗留下的寶貝,你隨便看,看上那件咱再商量!”
張震掃了一眼那些瓷器,不用細看都是一眼大開門的傳世老物件,然後示意熊戰打開箱子。
吱呦一聲,箱子打開,露出的都是銀圓銀錠,還有一些舊鈔票。
這些玩意張震興趣不大,不過隨時可以換錢,還是決定收了。
他手掌在所有東西上麵劃過沉聲道,“東西都可以,這樣,你打算賣多少錢?”
鐵頭母親過來,拉住他道,“鐵頭,這些都是祖宗留下的傳家寶,你不能都賣了啊,將來留給孩子什麼?”
鐵頭高聲道,“媽,你就彆管了,我沒錢,也娶不到媳婦,上哪裡要孩子去啊?
還不如把這些東西都賣了,咱娘兒倆過幾天好日子。”
老太太歎息一聲,扭頭出門而去。
鐵頭咂摸嘴半晌,高聲說道,“剛才那個大罐子,都賣了三千,這一堆,怎麼也得給個兩萬塊吧。”
張震笑道,“你有你的心理預期,我有我的衡量標準,在我的認知裡,你這些東西加起來都不如那個大罐子有價值,懂嗎?”
鐵頭頓時瞪眼,從箱子抓出一大把銀圓道,“這可是銀子啊,銀子還不如破瓷片子值錢,你坑誰呢?”
張震也不廢話,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銀圓在手裡盤玩,“看了吧,我拿這東西當飛鏢用,現在銀行裡收最多給你一塊錢,就算是有喜歡收藏的也給不了三五十塊。
還有那些銀元寶,都是私錠,最多按照純銀價格,再漲一成。
你那些舊鈔都是民國二十五年後發行的法幣當廢紙賣差不多。
這樣說吧,你這箱子裡的東西我一樣不要,隻要那些瓷器和牆上這幅畫,再給你四千塊兩清。
你要是非賣給我銀圓,我最多再給你加一千,湊個五千整,這還是看在你老母親年齡大的份兒上。”
倒不是張震摳門不舍得出錢,他給的價格比目前收貨的市場價都高了一兩成,也算是夠意思了。
隨行就市才是收貨,要不然就成了慈善了。
鐵頭撓著腮幫子想了半天,揮手道,“行了,五千就五千吧,拿錢!”
熊戰負責結賬。
張震小心翼翼地在那幅畫背後噴了些清水,等它軟化後才能動,要不然都成餅乾屑了。
門外腳步聲一響,老太太又重新回來,將一個手絹包放在了桌上。
“要賣就都賣了吧,這是我過門後婆婆給的,老板你看看值多少,我好給兒子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