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行決斷就是。”蘇辰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雖然不明白董允對自己的意見是從哪裡來的,但對方既然已經出手,那他也不能不給點顏色。
尤其現在譙周和黃皓這兩個小人在這裡……
劉禪可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交鋒,見蘇辰將事情交給自己處理,他也不再客氣,直接說道“劉琰汙蔑朕和太後,損毀朝廷威信……其雖死,餘罪猶在,令有司抄家,所獲財物分三成給胡氏,算是對她的補償。”
“相父,這樣可以嗎?”
蘇辰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讚道“如此處理甚好,尤其是對胡氏的賞賜!”
“畢竟有些事情你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會引人猜測。”
瞎扯淡。
有些看不下去的董允直接說道“陛下不可……”
“夠了。”
劉禪一掌拍在麵前的桌案上憤怒說道“朕是絕對不會允許你拿朕的名譽開玩笑的。”
看著對方憤怒的臉色,董允發現自己弄巧成拙了。
剛剛他的那番話隻是為了引起蘇辰的反對而已,並不是真的要這樣處理。
現在倒好,直接引火燒身,引起了陛下的反感。
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那麼快出手了。
沒有了董允的乾預,整個朝堂就成了劉禪一個人的表演舞台。
剛開始劉禪還有些小心翼翼,可隨著蘇辰一次又一次的鼓勵,他的膽子也是逐漸大了起來。
直到午膳時間到,他才意猶未儘的停了下來。
和第一次見麵時候不一樣,這一次劉禪似乎懂了不少人情世故,留蘇辰一起吃午餐。
坐在主位上的劉禪沒有第一時間動筷子,而是先讓蘇辰品嘗。
待對方將一塊羊肉咽下,這才小心問道
“相父,您覺得這些菜怎麼樣?”
“還不錯。”
“您不覺得太過奢侈了嗎?”
看著桌上兩葷一素三道菜,蘇辰有些無語,就這幾個菜還算奢侈?
蘇辰抬起頭,正要開口說話就看到了劉禪一臉忐忑小心的模樣,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笑了笑,說道“如果是以前的話,這些菜確實奢侈……但現在隴右已下,大漢的外部危機解除大半,陛下也不必再過得那麼艱苦。”
蘇辰本以為聽到自己這番話之後劉禪會露出欣喜之色,誰想到對方不僅沒有反而露出了些許愧疚,這讓他有些奇怪“陛下,怎麼了?”
“相父見諒。”
劉禪一臉慚愧的站了起來,說道:“其實這段時間朕一直有讓人開小灶……”
蘇辰一陣恍然,他終於明白之前劉禪為什麼一直不留自己吃飯了,感情是害怕被他發現開小灶的事。
心中雖然感覺好笑,但他麵上卻是沒有表現出絲毫,反而很是大度說道:“不過是一件小事,陛下不必在意。”
如果蘇辰這個時候狠狠罵劉禪一頓,他可能還好受一些,可偏偏蘇辰沒有罵……這讓劉禪心中越發愧疚。
就好像彆人在前線拚死拚命,他在後方過著紂王般的生活一樣。
當然,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肉麻的話,而是一個勁的囑咐蘇辰多吃菜。
畢竟是午飯,兩人也沒有喝酒,不一會兒就吃完了。
休息的空檔,劉禪問道“相父,今天朕頒布那些詔令都沒有問題嗎?”
雖然剛剛發號施令的時候很是痛快,但現在那股勁一過,他又有些不安起來。
“當然不是。”
正在喝水的蘇辰看了眼上方很是忐忑的劉禪,隨口說道“陛下頒布的詔令之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有問題。”
“啊?”
劉禪心中雖然隱隱有所預料,但真正聽到這話時還是有些懵了,連忙問道“既然有問題,那相父為什麼不阻止?”
“那是因為臣發現了一件事。”
蘇辰放下手中的碗,說道“臣以前對陛下可能太過於苛刻了。”
“臣一直將陛下當成先帝,想要陛下將一切做得如同先帝一般完美,但忘了,先帝也是經過多年的磨礪才達到那個地步的。”
如果李嚴在這裡一定會狠狠吐他一口唾沫。
這完全是睜眼說瞎話,劉禪這個皇帝但凡在軍國大事上有點天分,諸葛亮這個丞相也不會專權到這個地步。
不過劉禪不是已經死去的李嚴,他根本沒有聽出來蘇辰這番話的真假,還以為對方說的是真話,帶著些許激動問道“相父是要朕在錯誤之中學習?”
“沒錯。”
蘇辰點了點頭,煞有其事道“從今以後凡是董允那邊送來的奏報陛下可以自行處理然後實施。”
“都是宮內的一些瑣碎,就算出錯也不會造成太過惡劣的影響,完全可以補救。”
“等陛下能夠熟練處理宮中事務後,臣再將一些國事交給陛下處理,如此一點一滴增加……以陛下的天賦,恐怕要不了年就能夠達到先帝的地步。”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些話,劉禪一點也不會在意,但現在說這話的人卻是他最為尊敬的相父,也是之前除父皇外對他最為嚴厲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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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覺得以對方的為人秉性會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相父謬讚了,朕要是有父皇一半的能力,也不至於讓相父如此操勞。”
看著劉禪眼中難以掩飾的激動,蘇辰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很清楚,以對方現在的狀態,隻要再說幾句好聽的,自己和他之間的友誼就能夠更進一步,但有些事情過猶不及,而且他也不怎麼擅長拍馬屁。
當即就把話題結束。
過了片刻,看著仍舊意猶未儘的劉禪,蘇辰直接轉移話題道“對了陛下,有一件事臣忘了稟報。”
“張翼在半個多月前在五丈原兵敗……”
“什麼?”
“張翼兵敗了?”
還沉靜在喜悅之中的劉禪聽到這個消息,立馬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這邊還沉浸在上一次大戰的喜悅中,五丈原那邊就給他來了一次戰敗,而且還是在冬天!
蘇辰瞥了眼劉禪,淡淡說道“不過是小敗而已。”
“五丈原那邊還有兩道防線,就算都被魏軍突破,後麵也還有城池要塞倚仗。”
“……”
劉禪沒有去過五丈原,當他相信蘇辰這位“相父”的話,對方既然說沒什麼影響,那肯定就沒什麼影響。
緊繃的心神瞬間冷靜了下來,直接坐了回去,耐心聽著蘇辰說下去。
“雖然隻是一場小敗,但張翼已經惹了眾怒,所以臣準備將他調回來,讓薑維接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