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板活脫脫就是一個行走的五十萬,我不敢和他深入交流這些問題,於是我把盜墓時,消失了六個人的事說了一遍。
奇怪的是,黃老板並沒有感到驚訝。
我又說了姚師爺想培養我們做把頭的事,黃老板問了一個問題,他道“假如你是個農場主,雞抱怨每天下蛋太累,驢抱怨每天乾活太多,牛討厭每天都要擠奶,那麼,你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道“減少工作量不就行了,給他們放假休息唄。”
姚老板一邊搖頭一邊笑,好像我的回答可笑至極。
“告訴動物們,外麵有狼,出門就是個死。”黃老板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讓我脊背發涼,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黃老板繼續道“就你們的腦子,怎麼做把頭,人要冷漠,冷漠可以避免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麻煩,而錢能解決你遇到的所有問題。”
趙悟空根正苗紅,他肯定不愛聽黃老板的歪理邪說,他道“錢不是萬能的,萬一有病了呢?有錢有啥用?”
黃老板冷笑道“什麼病?對了,說到病我想起來了,我兒子在國外上學,我從來不讓我兒子隨便抽血,即使學校組織的體檢我都不讓他抽血,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我們一起搖了搖頭。
“我有一個朋友,也在國外,腎衰竭,需要換腎,可沒腎源,結果找了黑客,黑了信息庫,在捐獻器官的名單中,篩選合適的供體,那人沒兩天就出車禍死了,你們說巧不巧?”
我們沉默著沒有說話。
黃老板繼續道“要是我兒子病了,需要器官,我費儘心機,動用一切辦法都會給他找到供體,即使我不想做有悖人倫的事,想巴結我的人也會幫我把事情給辦了,而我,單單隻是有錢。國外每年有多少人口失蹤?不說社會閒雜人等,就是在校中學生、大學生,每年有多少人無緣無故地消失,你告訴我,人呢?去哪了?”
趙悟空道“他們為何不報官?”
黃老板哼笑兩聲,好像在嘲笑我們愚蠢。
我不想聽黃老板講國外的亂象,於是道“黃總,我們三個都是經曆過監獄教育的人,遵紀守法,也不想出國。”
黃老板拍手道“好,說得好,幸虧你們蹲的是國內監獄,萬一是國外的,那更慘,監獄、法院,一條龍服務,要是國外的官員想要你的器官,你呼吸都是罪,法官直接給你來個死刑立即執行,監獄也沒好到哪去,總有人莫名其妙地撞牆自殺,有意思吧。”
四驢子道“萬惡的美帝。”
黃老板接話道“感謝現在的國家強大吧,也要感謝你們出生的年代,要是大清朝的話,朝廷就想著維穩,老百姓穩定了,皇親國戚就有收不完的稅收,就有享受不完的玩樂,老百姓的眼裡隻有物質需求,祈求能吃口飽飯,皇親國戚的眼裡隻有精神需求,怎麼開心怎麼玩,所以,多賺錢吧,小夥子們。”
我點了點頭。
“還有呀,以後彆跟彆人說進過監獄,多難聽,換種說法,就說你們吃了三年皇糧,彆人都得以為你們是從體製內跳出來的,那多有麵子。”
我不能再聽黃老板叨逼叨了,他說的內容可能存在,但我相信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人間自有真情在。
於是,我們拍完照片,草草離去,臨走前黃老板意味深長地問了我一個問題,他道“姚師爺做地質雷達的波形圖,你們看了嗎?”
此時,我隻想早點離開黃老板,因為他說的話總給我一種壓迫感,於是我直接實話實說,隨後一走了之。
黃老板的話像是懸在頭頂的利劍,返回的火車上,我們誰也沒怎麼說話。
就在排隊下車的時候,我的心頭猛地一驚,以為我看到了一個小朋友在玩拚圖。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臨走前,黃老板為什麼問我們有沒有看地質雷達的波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