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我們在尉犁縣見到了另一個隊伍,他們領隊姓張,江湖人稱張工,早些年和姚師爺合作過,也算是熟人。
張工的隊伍有三個人,負責駝隊和裝備運輸的楊偉,三十五歲左右,負責探頂下針的張浩,是個小年輕,估計比我們大不了幾歲,還有一個負責打洞的人。
這個人我認識,挖微子啟墓時的川娃子。
川娃子見到我們很興奮,他道“哎呀呀,咋個是你們呀,太好了,上次走的急,沒留你們的聯係方式,孫把頭找不到人了,趕緊的,先加個好友。”
一番寒暄,我們得知張工的隊伍是受雇進的大漠,旱澇保收,一人五十萬,要是挖到東西再拿提成。
張工並不知道老毛子的存在,他們隻以為是有人雇傭他們拚車,不用花車費,還有錢拿,傻子才不乾呢。
姚師爺和張工幾年不見,原來也是萍水相逢的關係,所以姚師爺也沒透露什麼,張工還以為是姚師爺缺人,安排人找的他,一直在稱讚姚師爺講義氣。
楊偉做自我介紹時,他特意說以後叫他硬哥就行了,千萬彆叫他偉哥,更不能叫他的大名,誰要是叫他大名,誰不舉。
我心裡覺得好笑,硬哥的爹媽也是對他希望還挺高,讓他做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好,真好。
張工的隊伍主要在西南地區活動,說準確點就是成都和西安兩頭跑,成都有沉船墓,西安的古墓就不用說了,十三朝古都可能沒有概念,用數字來說,西安建城有三千年的時間,其中一千三百年作為都城。
西安的古墓可以說是一個挨著一個,一層挖完下麵還有一層,千百年間,西安大地養活的盜墓賊不計其數。
張工的年紀比姚師爺小,他對姚師爺很敬重,張工吩咐他團夥的人說一切行動都聽姚師爺的指揮。
兩個隊伍彙合後,我心裡有點發毛,幕後的人這是把我們祖宗十八代都給調查了,知道我們四個的操行,特意找人把隊伍給配齊了。
我本以為等到了隊伍姚師爺會直接帶我們進大漠,可姚師爺卻說要等,他也沒收到古墓的資料,還要等老毛子送資料。
我覺得姚師爺不僅不反感被要挾進戈壁,反而很享受這個過程,說心裡話,有人出錢,有人給開綠燈,我們隻要安心乾活就行了,這他娘的都不能用善人來形容了,得叫肉身菩薩。
兩天後,又來了一個男的,或者說來了一個二刈子。
二刈(yi椅)子是東北的方言,原來指的是太監,後來專門形容半男不女的人。
這個二刈子也就二十七八歲,長發、耳釘這些無可厚非,露腰牛仔褲和擦得慘白的臉我也能接受,就是那說話的聲音,總給人一種尿不儘的感覺。
二刈子帶來了古墓的資料,一份羊皮地圖的複印件,地圖上標注的都是西夏文,有人在地圖上寫上了漢語注釋,地圖的形式是日月、沙丘、山脈、綠洲加上河流描繪的,其中太陽和河流正切,還真有點長蛇吞日的景象。
二刈子說地圖是西夏人在樓蘭國找到的地圖,找到這個地方,就能找到古墓了。
我看了一眼地圖,與其是地圖,還不如是尿床後的床單,簡單幾筆勾勒的山丘和河流,我們拿命也找不到呀。
“除了地圖,還有彆的信息嗎?”
二刈子娘們唧唧道“還想要什麼呀,你們知道破譯西夏文有多難嗎?就這一張地圖,剩下的就靠你們的本事了。”
姚師爺深吸一口氣道“有和現在地圖的對比圖嗎?”
二刈子瞪大了眼睛道“想什麼呢?還要現在的地圖,要是知道在哪,我帶人都能挖,還要你們乾什麼?老白菜幫子。”
我冷聲道“你放尊敬點。”
“喲,你可嚇壞了我,這次我和你一起進戈壁,把我伺候好了還好說,要是讓我不滿意,你們誰也彆想好過。”
姚師爺道“大漠環境不好,你細皮嫩肉的,就彆進去了。”
“那能行嗎?我不進去,誰看著你們乾活呀。”
“你進去怕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