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冀州軍深陷重圍的消息如同烏雲蔽日,迅速籠罩了鄴城,將整個城池拋入了一片惶惑不安的漩渦之中。
城中人心惶惶,四處彌漫著慌亂的氣息。袁紹,這位曾一手遮天的霸主,此刻卻麵色蠟黃,眼神空洞地坐在主位上,仿佛被抽離了魂魄,隻餘下一副空殼。
二十萬大軍,他的心血,他的籌碼,此刻皆被重重圍困,生死未卜。袁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鞠義那屢次勸阻的身影,那一次次苦口婆心的規勸,而自己,卻如同被蒙蔽了雙眼的愚者,未曾聽從過半分。
“唉!若是當初……”袁紹的話語在喉間打轉,最終隻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充滿了無儘的悔恨與無奈。
他失神地望著座下眾人,那目光中既有求助的渴望,也有深深的自責。“諸位,如今局勢危急,可有良策救我冀州二十萬大軍於水火之中?”
這一問,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卻無人敢輕易應答。整個議事廳內,一片死寂,隻有袁紹那沉重的呼吸聲在回蕩,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逢紀重重地歎了口氣,眉宇間滿是憂慮。
“唉,主公,眼下的局勢,若要將呂氏兄弟麾下那二十萬被困兵馬悉數解救,唯有再集結一支雄師,誓破丹嶺防線!”
袁紹聞言,眉頭緊鎖,愁容滿麵。
“如今冀州二十萬大軍已被圍得水泄不通,我又從何處去尋那多餘的兵力呢?”
“許攸何在?今日為何未見他身影?我亟需與他商議對策。”
話音未落,一名侍衛戰戰兢兢地趨步上前,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啟稟主公,昨夜,許攸差遣人前來提交官印,然後在昨夜不辭而彆了。”
袁紹聞言,猛地自席位上躍起,麵色鐵青!
“你說什麼?!許攸竟敢不辭而彆?!”
“速速派人,無論如何要將他追回!務必請回!”
審配聞言,輕輕搖頭,發出一聲悠長而無奈的歎息。
“主公,許攸若真是在昨夜離去,隻怕已是遠走高飛,難以追尋其蹤跡了。”
“主公,當務之急,還需您再次揮師而動,誓破丹嶺之防,以解呂曠、呂翔二位將軍之困。”
然而,在場眾人,又有誰不曉得丹嶺防線乃是鞠義傾儘心血鑄就的銅牆鐵壁?即便是威猛如虎狼之師的並州軍,曆經數月輪番猛攻,亦未能撼動其分毫,這無疑是軍事防禦中的巔峰之作。
袁紹默默清點著手中的籌碼,心頭猛地一沉,驚覺此刻的冀州,竟已無一員可獨當一麵的將領。
顏良、文醜,兩位勇冠三軍的猛將,已相繼隕落於並州軍的鋒刃之下。
而鞠義,那位曾以智勇雙全著稱的奇才,亦不幸遭自己之手,含冤而終。
至於呂曠、呂翔兄弟,此刻正深陷敵陣,四麵楚歌。
更糟糕的是,呂氏兄弟的糧草已近枯竭,形勢危急,刻不容緩。袁紹深知,自己必須迅速行動,絞儘腦汁,也要為這對孤軍奮戰的兄弟尋得一線生機。
“逢紀!審配!傳我軍令!馬上讓冀州和青州征兵!放寬年齡,十四歲以上的統統給我強製征入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