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後悔了,卻再換不回兒子的性命,人都沒了,親事什麼的也無從說起。
隻剩蕭條的海風吹在她身上,她與萍萍兩人抱頭痛哭,心中充滿了無儘的痛楚和悔恨。
陳旺悠悠醒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昏暗的山洞中。
他努力睜開眼睛,隻見一旁的樂瑤正細心地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他猛地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激動的問道::“我……我難道真的在黃泉路上追上你了?”
樂瑤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都沒有死,我跳入海中,隻是想試探一下你的心意,沒想到你竟然真的……”
她沒有說下去,但陳旺已經明白了一切。
“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我無法再留在這裡。”
陳旺失而複得,轉悲為喜,似是下定了決心,“樂瑤姑娘,若你不嫌棄,我們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安家。”
樂瑤卻提醒他,“你還有親人在這裡,而我與你不同,我早已與家人斷絕了所有的情分。"
“我們先離開這裡,等她願意接受你。”
這是他的最為折中的法子了,到時候,再接娘過來與他們生活在一起也不遲。
“可是當時我發過誓,不會與你再也任何瓜葛……”
景秋蝶卻適時出現在此,推波助瀾道:“當初立下誓言的樂瑤,而不是景瑤,我願收你為義女,從此以後你便改名景瑤,丟棄過往,重新開始。”
她卻惶恐不已,“夫人,我身份卑微,何德何能,能成為您的義女?”
“我出身商賈之家,深知生活之艱辛。你這一路上的幫助,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你我相遇,便是緣分。我今日收你為義女,不過是順應了這份緣分,何來過分之說?”
薑念薇見狀,也急忙附和:“母親既然已經決定,你就不要再推辭了,快些跪下行禮。”
景瑤和陳旺朝恭敬地跪在景秋蝶麵前,磕了三個響頭。
薑念薇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離開小船,偷偷塞給了景瑤一包銀兩,“這些是你應得,好好收著。”
她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陳旺,“陳旺,你要記住,若是膽敢欺負景瑤,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他表情嚴肅地立下誓言,“我絕對不會辜負她!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你們既然要離開這裡,肯定是要需要安家立業,你們可以去往隆州,那邊有我二哥開的布坊,將這封信交給管事的他必然會將你們安置妥當,到了那裡,記得差人送信過來,讓我知道你們的平安到達。”
景瑤已經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眶盈滿了淚水。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們,我娘有個外甥名為景卓,他應該會途徑隆州做生意,希望你們能幫我打探一下他的消息,如此感激不儘。”
“既是義母的外甥,那自然也是我們的親人。”景瑤堅定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竭儘全力,找到他的蹤跡,為你帶回他的消息。”
薑念薇看著遠去的小船,心中默念,願他們平安到達。
她轉過身,眼神裡透出一絲淩厲,現在還有鮑老六那個家夥要處理。
果然不出她所料,鮑老六一大早便拎著一個小包袱打算出海,卻在半路上被兩個蒙麵的男子攔住了。
鮑老六的心猛地一沉,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直竄上心頭。
他顫抖著聲音,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來:“你……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薑瀾煦利索地將他捆了起來,往他嘴裡塞了一包藥粉。
藥粉入喉,鮑老六隻覺喉嚨一陣灼燒,仿佛有火焰在內部肆虐。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幾乎要痛呼出聲。
當他試圖開口時,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再也無法發出清晰的話語。
薑瀾煦冷眼看著他,“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若是放他離去,那這座島上的所有人都要治罪,就連村民也要受到連累,鮑老六不識字,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毒啞了,讓他再也說不出話。
他本非善類,讓他再也無法用口舌之利掀起波瀾,已經算是便宜了他。
“以後你便留在這座島上,永遠不得離開,若是發現你踏出一步,那日便是你的死期。”
鮑老六嚇得連連磕頭,這才明白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卻為時已晚。
……
陳母經過痛哭流涕,一夜煎熬,本想著手兒子的喪事,一大早卻發現桌上擺放著一封信。
她不認識字,隻能厚著臉皮找到薑衍,讓他告知其中內容。
薑衍看完信之後,長歎一聲,“你的兒子沒死,他已經離開這裡,留下了一些銀兩藏於米缸之中,足夠你們生活一段時間。”
陳母聽後,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鬆了一口氣。
她感到一陣慶幸,她沒有害死自己的兒子。
她也開看了一切,隻要孩子好好的活著,她不會再過問他的事情,更不會管著他的親事,至於萍萍,以後想要嫁人也好,或者留在她身邊也好,她也不會在管束。
夜色如墨,悄然籠罩了島嶼。
近日來村民家中經常丟失食物,薑瀾煦帶領著幾名村民在島上巡邏,尋找小偷的蹤跡。
朦朧的夜色中,不遠處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有村民喊道:“快看那裡!好像有賊人的身影!”
薑瀾煦便帶人前去追趕,提著燈籠一看。
發現這幾人竟然是失蹤已久的薑浩,薑綿,莊秋荷,以及還有大腹便便的秦夢蕊。
一看到薑瀾煦,秦夢蕊便覺得畏畏縮縮,她如今的身子已經藏不住了。
她未婚先孕的醜事,此刻竟被這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撞了個正著。
他們幾人在島上藏了一段時間,如今的樣子如同野人一般落魄不堪。
身上的衣物隻剩下破碎的布條,在風中搖曳,顯得肮臟而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