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估了這裡海浪的洶湧程度,本來一人便難以把握,既然阿昭已經站在了這裡,便讓他幫助自己一把。
出來匆忙,她沒有帶工具,便將阿昭遞來的衣服撕成了長條連在一起,係成了一根繩子。
繩子的一端,緊緊係在她的腰間,另外一頭便讓阿昭拿著。
阿昭拿著繩子,想不通她要做什麼,“這是作何?”
薑念薇嚴肅地解釋道:“我要下海找東西,不是輕生自裁,你拉著繩子,若是出現意外,及時將我拉上來。”
薑念薇深吸一口氣,潛入了海中,這一次比上一次穩妥了一些。
看到水草交織在一起,海魚從她的身邊經過。
最後潛入一片礁石旁,終於看到了幾塊瓷器碎片,石頭下麵,還有一隻巨大的箱子,暫且無法打撈起來。
她摸索著脖間的核桃,將那箱子收入了空間之中。
她低頭扯了扯腰間,阿昭便迅速發力,將薑念薇從海中拉了上來。
從海水中出來後,她大口喘著氣,躺在沙灘上,胸膛急促地起伏著,心裡想著剛才的一幕,差點到閉氣的極限了,但這片海域果然藏著有好東西,也算不虛此行。
阿昭不敢直視衣衫不整的她,聲音略顯乾澀,“我想辦法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薑思雨和另一人的對話聲。
薑思雨打了一個哈欠,不滿地說道:“你一大早叫我起來,我還沒睡醒呢!”
另一人答道:“昨日你還在埋怨不夠吃,清晨正是龍蝦活躍的時刻,想要滿足口腹之欲,自然要付出代價。”
薑念薇心中驟然一顫,“糟了。”
她與阿昭待在一起,身上僅穿著一件濕透的褻衣,阿昭更是赤裸著上身。
她不在意,可不代表彆人不在意。
此情此景若是被小妹看到,如何解釋得清?環顧四周海灘又無處躲避。
她緊張地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問:“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了,我們該如何是好?”
薑念薇已聽到那腳步聲愈發接近,阿昭迅速而輕柔地將她懸空抱起。
“得罪了。”他輕聲道歉,隨即將她圈在懷裡,帶著她一同躍入了波光粼粼的海水之中。
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海麵,隻留下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
薑思雨聽到“撲通”一聲,轉過頭詢問道:“段贇,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段贇淡淡地解釋:“這在海邊,海浪聲不是正常的嗎?海浪拍在礁石上就是這個聲音。”
薑思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阿昭牽著薑念薇的手迅速朝著另外一邊遊過去。
直到離開了那兩人的視線範圍,才從海裡鑽了出來。
兩人躲在礁石後麵,阿昭更是隻能將眼神看向海麵。
薑念薇想到如今狼狽不堪的模樣,又瞥見阿昭的頭頂還掛著幾縷翠綠的海草,忍不住輕笑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倘若被他們瞥見我們二人此刻的親近,隻怕跳進深海也難以洗淨這莫名的汙名。”
薑念薇將那濕透的發絲撥散,語氣波瀾不驚:“無礙,我已經嫁過人了,名聲對我而言,不過浮雲一片,無足輕重,隻是不想被思雨看到,怕她誤會,回去又要和父母亂說,倒是你,尚未娶妻,輕薄了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阿昭哭笑不得,臉上卻不自覺泛起了紅暈,“你胡說什麼。”
有種被人沾了便宜的錯覺,好似他正處於兩人劣勢的那個地位。
薑念薇卻還記得,剛才在緊急關頭,她似乎一直環繞著他堅實的腰身,似是還觸摸到了腹肌,反正這一把她不吃虧。
阿昭的眉宇間透露出幾分無奈,輕聲歎息:“三娘,你可真是奇怪,尋常女子若是遭遇此等情形,必然哭哭啼啼,要求一個說法,一個責任,你為何如此坦然?”
薑念薇笑容中帶著灑脫,“若我時時處處都要去迎合他人的眼光,去在乎他們的議論,那我豈不是要活得如同被束縛的飛鳥,失去了自由與快樂?是強加的束縛,如同強扭的瓜,終究是不甜的,倒不如看開一些。”
若原來對薑念薇是有著一絲心動,越是了解她,阿昭便覺得越是看不透。
正是這種迷霧般特質不斷吸引著他,想要了解她的內心,想要看到真實的薑念薇。
他倒是真的願意負責,想到若是兩人可以在此相守一輩子,原先那些失去的記憶似乎也變得不再重要。
薑念薇隻覺腿部疼痛難忍,大概是今日在冰冷的海中泡的時間太久了,腿抽筋了。
正想起身,卻一個踉蹌差點再次跌倒。
阿昭眼疾手快,迅速地伸出手臂,扶住了薑念薇即將傾倒的身體,攬入了懷中。
卻以一同跌落在了沙灘之上,阿昭的手緊緊地環著她的腰部,兩人的呼吸在海中交織,形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阿昭趕緊撐起了身體,線條分明的腹肌,此時就距離薑念薇近在咫尺的距離,稍稍一動,就能觸碰到他的臉龐。
誰知此刻卻有一名婦人帶著孩子經過此地,看到如此狼狽的兩人,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薑念薇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心中暗自歎息,原本以為已經避開了薑思雨和段贇,沒想到還是被彆人發現了。
阿昭的反應迅捷地擋在了薑念薇的身前,試圖遮擋住那婦人的視線。
但在外人看來,這一舉動更像是兩人在此地“偷情”的掩飾,反而更加堅定了那婦人心中的猜測。
既然如此,她鎮定自若的探出頭來,詢問道:“大姐,我的衣物不幸海浪卷走,能否借我一件蔽體之物。”
……
此刻,薑念薇正跪在薑衍和景秋蝶的麵前,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親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讓她感覺心裡發怵。
而在薑衍的視線之內,阿昭依然保持跪姿,他的脊背已然承受了薑瀾煦幾記淩厲的鞭打,他一聲沒吭,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薑衍思想雖先進,卻還沒有開放到那樣的程度,聽聞自家女兒衣衫不整地與男人糾纏,他一整個怒發衝冠,差點昏厥過去。
“念薇,你……你怎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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