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心我收下了,多謝你。”
為阿昭親手做的衣裳、納的鞋子,還未送出,如今隻是添了些許憂愁。
薑念薇趕到酒樓之時,景向雪已經等候多時,她將近日來收集到的賬本交出。
“按照你的意思,我幫了陸庸一些忙,讓他以為我真的向著他,如今他對我已經有了七八分信任,我才拿到了這些賬本,應該能有些許用處。”
薑念薇將賬本收下,他們如今收集的證據已經足夠多了,而陸庸也已經服用了好幾日的藥物。
她悠然地抿了一口清茶,茶香嫋嫋間,輕聲問道:“陸老爺的身子,近況可好?”
景向雪暗自竊喜:“連日來咳嗽不斷,還經常渾身乏力,時常讓大夫給他開些補藥。”
“如此說來,時機已至,姨母還需早些籌謀,他若真的一命嗚呼,倒是省去了諸多麻煩,但亦可能生出變數,最妙的,莫過於讓他徘徊於生死之間,既不得解脫,又飽受煎熬,方顯這世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正是如此。”
林州太守早就被霍叔暗中收買,再加上他們明裡暗裡給太守小舅子的好處,讓太守夫人吹耳邊風。
太守自然是“拋棄”了陸庸這個不懂事的家夥。
但陸庸身後還有一人,便是這林州刺史胡浩。
此人行事作風,既非貪財之輩,亦不貪戀權位,更無紅顏禍水,家中僅有一糟糠之妻,如正直之人,與陸庸的交情卻深厚異常,令人費解。
薑念薇讓手下去打聽,也並未打聽出有用的信息。
正當暗自苦惱之時,宇文隆卻適時地提醒道:“薑姑娘,若你想調查胡浩,我倒是可能有些信息。”
他們做暗衛的,最擅長的便是刺探情報,況且鄭長空也告知了他許多的有用的信息。
此話引起了薑念薇的注意:“哦?說來聽聽,你知道些什麼?”
宇文隆掏出自個兒的情報薄,翻到了胡浩那一頁。
“四年前,胡浩母親莫名生病,是陸庸尋來了千年靈芝為其續命,且這四年來,他每年都會送一株千年靈芝,其無比珍稀,價格高昂,十分難尋,薑姑娘,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緣故?”
薑念薇緩緩起身,眸中閃過一抹深思,輕啟朱唇道:“胡母病重之事,加之陸庸年複一年,贈予的那珍稀無比的千年靈芝,此中種種,你等皆一清二楚?”
“是啊,我等身為大盛最為機敏的暗衛,情報網絡遍布四海,此等消息自是不在話下……”
宇文隆原本還神情得意,突然感覺自個兒好像說錯了什麼話,連忙捂住嘴巴。
王爺千叮嚀萬囑咐,不可以暴露身份,要是被薑姑娘發現,他就死定了,於文隆暗自懊惱自己的失言。
但薑念薇似乎並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若能徹底治愈胡母,兩人之間的聯係不就可以切斷了。”
先讓她去探一探消息,看看胡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薑念薇暗中打聽到,胡母平時沒什麼愛好,比較喜歡聽曲。
對她而言,彈奏曲子倒不是什麼難事。
若她貿然接近倒是顯得突兀,但若是姨母以陸夫人的名義接近她,肯定能事半功倍。
其實剛才宇文隆說的話,她也聽到了,但薑念薇並未打算深究,既然阿昭沒有告訴她,必然是由有他的理由,她信任他。
打定主意之後,薑念薇便將計劃告知景向雪,托她上門拜訪,“姨母,此番事宜,我便全然托付於您了。”
景向雪信心十足:“你且安心便是,一切有我。”
這些婦人之間的相處也是一門學問,景向雪雖被囚禁了一段時日,依舊透露出外祖母精心教養下的不凡底蘊,非尋常女子所能及。
景向雪寫了拜帖,很快就收到了胡府的回複,約在明日相見。
一瞥見胡母那慈眉善目的身影,她便輕盈地邁步上前,聲音裡蘊含著恰到好處的歉意:“胡老夫人,冒昧造訪,實乃心中有愧,本應早些時日親至府上,以表敬意,不料瑣事纏身,直至此刻方得閒暇,還望老夫人莫要怪罪小輩的唐突。”
胡母看到景向雪,記憶中,陸庸夫人的形象與她眼前這位溫婉中帶著幾分高貴的女子大相徑庭,不禁令她秀眉微蹙,疑惑之色爬上眉梢,“恕老身冒昧,多日未見,難道陸庸換了一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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