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裡隻有寥寥數字“你媽媽病了,你快回來!”
徐策突然想起最近確實沒有收到過母親的信件,他連忙尋找機會撥通了母親的電話,但卻沒有人接。
他不禁急得眼前發黑,究竟什麼樣的病最後是鄰居給他寫信?之前也從沒聽母親說過,問她身體狀況她都回答好的很。
徐策一直是一個紀律性很強的人,但是這次他做了一件震驚整個部門的事。
因為無法請假,他跑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沒人任何人能找到他。
越過海洋,跨越萬裡,徐策直到此刻才明白,人不管活到多少歲也是需要母親的。
路上徐策心裡顫顫地就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等到他火急火燎趕回來的時候,母親已經不在了。
趙曦告訴他,兩年前,他母親就被診斷出了癌症,但是文敏卻不肯出錢給她治療,一個星期前她母親暈倒在菜市場,送往醫院後直到昨天,人沒了。
她不讓趙曦告訴徐策,但是趙曦還是偷偷給徐策寫信了,他母親平時和他的信件傳遞都是趙曦幫忙寄送的,久而久之趙曦也記下了地址。
文敏就是徐策的養父。
“我這些年給母親寄了這麼多錢,哪裡需要他出錢治療?”徐策臉色青一塊紅一塊,那巨大的憤怒讓他把指甲都掐進了肉裡麵。
趙曦拿出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件還有一張照片遞給徐策,然後說道“這是前幾天你母親讓我交給你的,她老早就患了眼疾,寫東西看東西很費勁,這信是她口述我代筆的。”
徐策緊緊地把那信件和銀行卡還有照片抱在胸前,一顆心仿佛被人挖走。
看著信裡的字跡,徐策流下悔恨的淚珠。
原來,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才不住地打電話叫我回家,她想看我,她想和我說幾句話,她想撫摸我的腦袋,她想做飯給我吃。她還買了許多鞋底,用毛線一針一筆勾出許多雙拖鞋,想要寄給他穿。因為許久沒有見過他,不知他的腳掌是多大,她就從40碼開始到45碼每一碼都勾了兩雙。那是她在視力模糊的情況下做的,她是如何摸索針線的,她紮到手了沒有,徐策永遠都無從知道了。
原來,徐策寄給她的錢,她一分都沒有使用,她覺得自己的病既然是癌症,那麼去治療隻會浪費錢,她把每一筆都存著,想等兒子回來,給兒子娶媳婦,買房子這封信很長,徐策隻是看了一小段雙眼就已經模糊到看不清字跡了。
他珍重的收起這封信件,他要留著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母親她在生命最後的時刻還快樂地告訴我,牽牛花爬滿了舊房牆,豌豆花開得像我小時候穿的紫衣裳”
“媽!!!”
徐策在太平間裡抱著母親的遺體嚎啕大哭,哭累了哭困了就趴在她身上睡著,醒了又繼續哭,他用手撫摸母親的蒼老得皺巴巴的皮膚,她還不到六十歲,卻看起來像七十多歲的人,她從不舍的使用化妝品,更不舍得花錢保養自己。
趙曦在門口看著徐策悲傷的樣子,同樣哭的稀裡嘩啦,由於時間太久工作人員想進去勸阻,但都被趙曦用錢打發了。
兩天後。
徐策抱著一個骨灰壇站在路邊向趙曦道謝,感謝她這幾天幫忙照顧他的母親,醫院的費用是她墊付的,徐策想給她錢,但是被她拒絕了。
“張姨對我很好,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趙曦離開後,徐策打車去往西山區,他母親住院這段時間,那家裡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來看她的。
就因為她得了癌症,怕花錢?
“嗬嗬嗬~”
徐策在車上突然陰著臉笑了起來。
趙曦告訴了他很多事情,他最後一個雙胞胎弟弟五歲的時候被拐走了,從那以後他母親憔悴了不少。
後來他的養父想要重新生一個兒子,被張姨拒絕了。
張姨堅持尋找,他養父則認為隻會白花錢,不如重新生一個,為此張姨經常被家暴,街坊鄰居怎麼勸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