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孫添聽聞此言之後，臉色立刻漲紅，眼中血色更加濃重幾分。
婁雪鬆見孫添著實被氣到了，而且狀態也明顯不對，也不敢再行逼迫，“孫長老，好生療傷，此事我已經有些眉目了！”
“什麼眉目？”
孫添當時已經昏迷，並不知道此後司馬縱橫所言。於是婁雪鬆便將司馬縱橫說得話，再說了一遍。
孫添聞言陷入沉默，婁雪鬆這話，不僅沒有成功轉移話題，反而讓他更加鬱悶了，所以，自己辛辛苦苦，打生打死，最後發現，敵人竟是老對手？
這一身傷，算是白受了！
“他的話，道子信嗎？”許久之後，孫添再次出聲。
婁雪鬆點了點頭，“我實在想不出司馬縱橫有什麼理由，對我們隱瞞真相！除非動手的人，是南宮內或者陳霄二人其中之一。”
孫添搖頭，“不大可能，據那個分舵幸存弟子傳遞的消息來看，他們兩人，已經可以排除嫌疑。”
這種事情很好查，若是那弟子撒謊，破綻也是極多，南宮內與陳霄，也實在沒必要用這麼粗劣的謊言來搪塞敷衍，真當火狐宗的人，是吃乾飯的？
“那長老覺得，還有什麼理由，讓這位不惜對我們隱瞞真相？”
“不大可能！”孫添搖頭，不是說司馬縱橫不會說謊，而是其他人還不配，讓司馬縱橫親自出言掩蓋。
“我已有八分把握，確定黃極很可能真的來自五通神教。”婁雪鬆說到此處，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五通神教還真是陰魂不散，在這種偏僻之地，都能遇上！”
“他們到此，是否另有謀劃，隻是長孫雲他們趕巧了？”
“很有可能！”婁雪鬆現在也沒有了初至西寧郡時的輕鬆，那可是五通神教，火狐宗生平之大敵，兩教弟子一旦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便隻能如此上報了！”孫添反而鬆了一口氣，如果長孫雲是死於外人之手，他此次確實難以交差，主宗那邊懲罰絕對不會輕，可要是長孫雲死於五通神教之手，他反而能夠輕鬆一些。
雖然仍有瀆職之罪，但道子身死，情有可原，畢竟也是老對手了，防不勝防也是正常的。
“放心吧，此時孫長老雖略有錯漏之處，但問題不大！”婁雪鬆也是安慰道。他又沉吟片刻，“不若，我再於調查卷宗上加一句，孫長老冒險出手，試探司馬縱橫的實力，因此重傷？”
孫添眼前一亮，有些詫異地看了婁雪鬆一眼，不愧是二等道子，不愧是成長起來的道子，到底與那長孫雲不同，那個長孫雲除了惹禍，彆的什麼都不會，若非有火狐宗道子的身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那便多謝道子了！待我傷勢儘複，便與道子一路啟程前往青川郡！”孫添也知婁雪鬆所求為何，這次他到底是答應得乾脆。
他自然是不願意將機緣拱手讓人的，但現在他覺得像婁雪鬆這等聰明人，分其一部分，其實也不是不行！交一份善緣，也是好事！
婁雪鬆笑了笑，什麼道子之死，分舵副舵主之死，其實他根本不在意，火狐宗會缺少天才嗎？便是果真缺少又與他有什麼關係？隻要他還活著就夠了。甚至，道子這玩意兒，多了也就不好了，越少他越高興。
資源是有數的，道子太多，分的人也就越多，長孫雲說到底還是他的競爭對手，雖然還未成長起來，但天賦絕對不弱。
他此次過來真正的目的，正是孫添所求的機緣，可單憑自己的實力，是搶不到的，若是找彆的五境修士，彆人又為何要分給他？哪怕是同門也是如此！
隻有孫添這邊，可以通過利益交換達到目的，最是合適了！
“如此，我便先出去了！”婁雪鬆起身，正要出門。
孫添點了點頭，正待說話，麵色卻是一變，而後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婁雪鬆一驚，急忙蹲下身子，扶住孫添，“怎麼回事？剛剛傷勢不是穩住了嗎？”
他之前便檢查過了，孫添確實是受了傷，但傷勢也就是看著嚴重，能從昏迷中醒來，其實就已經恢複了許多，再經過剛剛的調息，已經無大礙了。這突然吐血鬨哪樣？
莫非司馬縱橫還留了後手？
婁雪鬆麵色變得極為難看，若當真如此，那孫添危險了，一個半步超品留下的後手，可沒那般容易祛除。
孫添搖了搖頭，“我沒事兒！”
但他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身前那灘鮮血。
“嗯？”婁雪鬆同樣將目光投了過去，這一看，頓時眉頭緊皺。
他抬手從那鮮血之中，捏出一物，放在掌心細觀，“這……這是……”
“焚怒蠱！”孫添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來。
婁雪鬆失色，“長老體內怎麼會有這等東西？是誰乾的？”
“司馬縱橫，除了他還能有誰？”孫添怒極反笑，“我就說，我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何我一見到他，便覺得心中怒氣翻湧，忍不住要出手，我隻當是我心境出了問題，現在看來，我這是中了他的算計！”
焚怒蠱，一種奇異之蠱，傳自西南之地，此蠱與其他害命之蠱不同，此蠱隻有一個作用，激發中蠱之人對特定之人的憤怒。如起無名之火，幾無可製。
婁雪鬆麵色變幻不定，“他如何做到的？又是何時下的？我並未看到其動作！”
“不是剛下的，而是我第一次剛到郡城之時，便下了！”孫添冷笑一聲，“枉我活了九百餘載，竟是被這小東西算計了！”
婁雪鬆膽寒，倒不是說對司馬縱橫用蠱的手段膽寒，更不是為了這焚怒蠱膽寒，而是為司馬縱橫的陰險膽寒。
一個半步超品，竟然給人下這種東西，目的何在？隻怕就是讓孫添在合適的時機，心生憤怒，失去理智，而後正好送到其手下吧？
那個時候，先動手的便成了孫添，與司馬縱橫有什麼關係，便是火狐宗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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