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與燕麥正在用早飯,厘定藥田的差事還未做完,許道不可能一直在縣城耽擱的。
燕麥看著今日的許道,總覺得主上情緒似乎不是很高,但按說昨日夜晚,主上才剛剛在修為上取得進步,不該是如此才對。
“主上心情不好嗎?”燕麥好奇。他並不知道許道與克嶺村之間的羈絆,更不會知道克嶺坊中一個與他毫無交集的老人今日離開了,而且就是在許道的身邊離開的!
許道搖了搖頭,“隻是有些疲憊了而已!”
燕麥並未懷疑,“確實挺累的,不過再忙上幾天也就結束了!主上是想家了吧?”
“兩個小娘子,還有玉書小公子,雖然平日裡鬨騰了一些,但突然幾天不見,確實挺不習慣的。便是我都不習慣!”
提起那幾個小的,許道臉上終於露出笑意,“是啊,很想!”
那幾個小的平日裡,真覺得鬨騰,正是愛玩的年紀,尤其是許璐與葛玉書,每天不是逗貓,就是欺負狗。兩個人卻總是能將家裡弄的雞飛狗跳,阿娘那般好脾氣,有時候都會收不住火而罵人。
唯一好一點兒的便是阿寶了,不過阿寶本身聽話懂事,但卻有個壞毛病,那就是從不掃興。每當許璐與葛玉書央求到麵前時,她從來不會拒絕。那是一個骨子裡倔強,但處事又偏軟的孩子,尤其是麵對親厚之人,尤其明顯。
“我說主上怎麼這般趕時間呢!”燕麥笑著將手上的肉餅咬下一大口來。
他並不清楚,許道之所以趕時間,與這個還真沒多大關係,而是因為南宮內托人帶來的囑咐。
不過,許道並未解釋什麼,就像燕麥其實也不明白,許道今日興致不高的真正原因。
憂煩傷心之事,大概是最不值得與外人道的事情,因為這其實是最難引人共情的東西了。
“昨日多謝主上提點,讓我成功入了七品!”這時,燕麥很是鄭重地道謝。
“那是你自己積累足夠,若非如此,彆說拍你一下,便是將你拍死了,你也跨不過去!”許道並不居功。雖然他昨天那一手確實很神異,也確實幫了一些忙。但說實話,便是沒他幫助,燕麥邁入七品也就近期的事。能靠力大磚飛解決問題的境界,什麼感悟,都不算太過重要!
“不知道老劉突破了沒有,唉,可惜啊,他不在這裡,若是在這裡,也讓我好生得意一番。”燕麥有些惋惜。
他們兩人境界一直都是相差仿佛,甚至年齡都是差不多的,就差了一個多月而已。後來進入官府做吏,又是幾乎同時轉吏為官。如今,他竟是率先邁出一步,領先了,若是劉見知道了,大概會難受好幾天。
不怕朋友太優秀,就怕朋友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的,還跑得比自己快。
許道笑著吃完碗中湯餅,而後與燕麥登上穿雲舟。
……
府城,劉見有些煩躁,哪怕是練拳也不能讓自己完全靜下心來。這段時間一直卡在八品巔峰,他感覺距離七品真的隻差一哆嗦了,可就是這一哆嗦,卻總是差了一絲感覺,遲遲未到。
哪怕是乾脆還差了一籌,他也不必如此糾結,可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真的有些難受,實在煎熬人。
劉見出拳的動作一停,因為不知何時阿寶來到了他對麵。
“小娘子有事?可是要用車?我馬上去準備?”劉見收拳而立,看向阿寶。
許道吩咐過,隻要不離家太遠,還是能帶幾個孩子出去轉轉的,總不能整日憋在家裡,足不出戶。
一般,許道果真不讓出門了,那定然是城中有什麼變故和潛藏危險,平時倒沒那麼嚴苛。
阿寶搖了搖頭,隻是道“你……你這拳法練錯了!”
“啊?”劉見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拳,一個大男人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拳法錯沒錯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阿寶還沒開始修行才對,也從未練過拳。
他相信阿寶天賦比他高,甚至好出幾重天,可是阿寶剛剛指出他拳法練錯了,實在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你不相信?”阿寶歪著頭似乎看透了劉見的心思。
劉見尷尬一笑,“如何不信,隻是感歎我竟然不如一個還沒開始修行的孩子。”
阿寶點頭,“你果然不信!”
劉見“……”
好吧,他確實不信,這讓他如何信啊,但凡阿寶開始修行了,都不用入品,隻要是真正踏上修行之路了,說這話,他絕對百分之百相信。可是現在的情況是,阿寶還不曾修行,也沒練過拳法。
若是劉見知道燕麥曾經見過阿寶不經意間施展出拳意的事,大概就不會如此了。可是燕麥也是個好人,自己受了打擊,又豈能讓至交好友也因此受到影響?所以此事被他埋在心裡,不曾向劉見吐露分毫,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這幾日,我天天看你練拳,你一日比一日錯得厲害,我是擔心你把自己練死了,才說的!”阿寶想了想,如實說道。
劉見撓了撓頭,“小娘子真能看懂?”
阿寶點頭,“我雖沒學過拳,也還沒開始練武,但我知道你練的感覺不對,很彆扭!”
劉見開始懷疑人生,“這樣啊,那小娘子可能教我?”
他現在倒是有些真信了,因為阿寶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據他的了解,這幾個孩子中,誰都可能逗弄他,唯獨阿寶不會,畢竟性格使然!
阿寶遲疑了一下,搖搖頭,“可是我不會,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具體該怎麼練,我也說不清!”
劉見摩挲著下巴,想了想道,“那就順著感覺走,我來練拳,小娘子你來說,我據此來調整就是!”
“啊?這……萬一練出事來怎麼辦?”阿寶被劉見的果斷驚呆了,她的本意就是提醒一下劉見不要再繼續往下練了,容易出問題,可沒想過要指點人家如何練拳。
要知,她還不曾入道,而劉見已經是八品巔峰了。
一個不曾入道的孩子,教一個八品巔峰武者練拳?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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