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南宮這次找他會是一件好事,可沒想到南宮還是南宮,人事兒是一點兒也不乾啊!
深入百裡原始荒野,這種事情真是他們幾個宗師能乾的?便是二品也不行吧!他爹與郡守倒是有這個本事!
“你找我……是不是又想讓我坑我爹?”陳霄已經回過味來了,為何南宮內偏偏要找自己,真的是需要自己幫助?莫不是在打他爹的主意?
因為能夠在荒野深入如此距離的人,此時此地,隻有他爹陳力夫以及司馬縱橫兩個人!
南宮內仰頭看天,“老陳啊,為兄也有難言之苦……”
陳霄頓時啐了一口,將南宮內的話打斷,“你特麼的給我閉嘴,南宮,我咋沒看出來你這濃眉大眼的,心咋這麼臟呢?”
“老陳……”
“滾,我不想聽你說話!”陳霄直接扭過頭去,南宮內這事兒辦得可不地道,但凡直接言明目的,他都不會如此,可南宮內竟然跟他玩兒腦筋,過分了啊!
“陳霄,你嫂子隻剩下不到十年壽元了!”南宮內語氣突然鄭重起來。
陳霄驀然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南宮內,“你說什麼?不可能啊,上次我還見了,嫂子並無問題才對!”
南宮內搖頭,“其實你當初聽到的某些傳聞,倒也沒全錯,那次詭禍之下,你嫂子確實重傷瀕死,最後是我借鎮府之寶,啟用禁忌手段才將她保了下來!”
“所以,你的真正目的,其實是進入遺跡洞府尋找延壽之藥,或者解決之法?”陳霄麵色難看。
南宮內點頭,“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可遺跡之中也不是百分之百就有的!萬一沒有,你該怎麼辦?”陳霄此時哪還顧得上生氣。為了嫂子,他這爹是不得不坑了。總不能坐視不理,便是不看南宮的麵子,也要看嫂子的麵子。
“這次不成,還有一次機會!”南宮內看向許道,“西京道煉藥大比!”
許道猛然瞪大眼睛,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如此!
陳霄也是沉默,許久之後才道“南宮,你魔怔了!”
算計一個孩子,這真是南宮內能辦的事情?
南宮內轉身朝許道一禮,“抱歉了,我一開始想讓你參加西京道大比,確實目的不純,今日說開了,若是你不願去,此事作罷!我也不會怪你,若你願意去,無論成與不成,此恩,我南宮內銘記肺腑!”
許道看著幾乎將腰彎成九十度的南宮內,沉默良久,問了一句,“參加西京道煉藥大比,可有危險?”
“沒有!”南宮內搖頭。
一旁的陳霄此時也開口,“此事我可以保證,西京道煉藥大比,自初次舉辦至今,隻有入寶山空手而歸的情況,但並無一人因此受傷,更不用提因此而死!”
“我再問一事,若是我果真從裡麵得到了你所需之物,你打算如何做?搶?還是殺了再搶?”
南宮內搖頭,“我願傾儘所有去交換,為奴為婢,在所不惜。你若還是不願,那便是拙荊命裡該絕!”
說罷,南宮內更是以道起誓,言說自己句句屬實,絕無欺騙之心。
陳霄麵沉如水,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此事錯在南宮,他難得沒有站在南宮內這邊。他不會去左右許道的決定,也沒有資格去這麼做。
“那就沒問題了!”許道輕笑一聲,將南宮內扶起,“府尊大人,此事,我應下了!”
南宮內一時間羞慚難當,“其實你可以拒絕的,此事,是我有錯在先,我不該隱瞞我的私心的!”
“天下哪有那麼多無私之人呢?你便是算計我,也不曾想過要害我性命,單這一點,便足夠了!”
況且,西京道煉藥大比,對於煉丹師而言,也確實算是一份機遇,哪怕是許道也不願就此放棄。
他自己對丹藥確實沒什麼需求,但家裡人需要,阿娘,小妹,阿寶,甚至玉書,師父師娘等人,都需要丹藥。
他想讓這些人能夠跟隨他的腳步,能夠陪他在長生之路上走得更遠,那他的煉藥之道,便不能停滯不前,他需要更高等級的傳承,更完整的傳承。
所以,說起來,這並不能算是一次利用,頂多算一次利益交換,各取所需罷了!
南宮內麵色複雜,“我確實魔怔了,陳霄,你說得沒錯,但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豈能棄之?不過,我雖然魔怔了,但我還是敢說,我手上還從未沾過無辜者的血液。”
陳霄麵色漸漸舒緩下來,“你放心,此事我一定儘力而為,隻要遺跡之中有延壽之藥,我定然助你取得!不過,你算計我可以,卻不該算計許道,此事你做的不對!”
陳霄與南宮相交數載,事南宮如兄長,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當麵指責南宮內做的不對。
南宮內並未反駁,倒是許道擺了擺手,“說起來也隻是幫個忙而已,說那麼多做什麼?”
一個肯為發妻如此挖空心思的人,一個肯當麵直言前後因果,不加遮掩的人,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若是南宮內單純隻是想利用他,其實完全可以不講的!有時候,許道也不吝於以最大的善意去看人。
“這份恩情我記下了,這個人情,我南宮內會還的!”
……
許道回到駐地,又與南宮內陳霄二人分彆,這才沉默著向自己的房屋而去。
看著駐地出現越來越多的人,還有越來越多的房屋建築拔地而起,許道卻是沒有太多心情去關注。
今日之事,雖然談不上生氣,卻也讓他意興闌珊。不過仔細想想,天下之人,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對朋友做到完全坦誠呢?不說彆人,便是他也做不到!
甚至,連對家人亦是如此,更遑論朋友?這般想著,許道心情便好了許多,至少南宮內最後選擇了坦誠,而不是一瞞到底。
這般走著走著,已經快要抵達之時,許道又驀然停下,而後一臉驚訝地看向駐地不遠處。
什麼鬼?誰把這玩意兒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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