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電話裡陳河驚詫的聲音響起,敲門聲也同時落下。
“薑小姐,您彆——”
陳河話音未落,薑晚已經推門進來。
彌漫著紙醉金迷氣息的包廂裡,昏暗的光線籠在男人身上。
厲衍川雙腿交疊斜靠在沙發主位上,單手捏著煙,霧氣熏染開迷醉,連帶著他身側的女孩,臉都被映到嬌豔。
“薑小姐,您怎麼不打聲招呼就來了,我不是說不方便麼?”陳河試圖阻攔,卻也知薑晚看見了。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男人身上,望見那雙微醺的黑眸。
他似是真喝醉了,修長的手指骨節夾著剛抽到一半的煙,霧氣模糊了他的神情。
望向薑晚的目光晦暗、複雜。
“她就是薑晚?你的前妻?”他身側的女孩眼眸明亮,十分好奇地朝她望過來
那樣滿含打量的目光,讓薑晚極不自在。
她胸中升出急切洶湧的情緒,迅速轉身離開。
果然,就不該來!
高跟鞋踩在樓梯上,咚咚咚的聲音淹沒在一樓嘈雜的聲樂裡。
薑晚剛走出夜宴,身後便傳來一股力道。
厲衍川扣著她的手,將人困在原地。
“來都來了,急著跑什麼?”
他嗓音嘶啞,垂眸的黑眸深深凝在薑晚臉上。
小臉泛紅,一抹怒色劃過。
他反而笑了。
“吃醋了?”
薑晚徑直甩開了他的手。
冷風吹開發,遮在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醒。
她不喜歡自己因他而再次劇烈起伏的情緒!
厲衍川卻心中滿意。
他抬了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她下頜,輕易將她的臉蛋挑開,淹沒深沉卻閃著繁星一般,“你吃醋,我高興。”
薑晚,“?”
她捏緊了手掌,克製不住的火焰燃燒,將他的手用力拍開。
“啪”的一聲。
空氣中都是那極重的一巴掌。
厲衍川手臂發麻,臉色終於沉鬱。
“厲衍川你幼不幼稚?”
“你多大的人了,到底分不分的清輕重緩急!”
薑晚厲聲斥責他。
她不留情麵。
每一個字都尖銳。
“你明明都知道山山的情況!他沒多少時間了啊……我為什麼要和你浪費在這種幼稚的事情上!厲衍川,你與我有矛盾,就故意不聯絡他,故意不接電話……你配做一個爸爸嗎?”
來之前,小家夥還抱著她,哭哭嚷嚷地求她帶他去見爸爸。
那麼小的一個人兒,渾身軟軟的,哭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他好不容易有爸爸了。
“他天天都盼望著想要爸爸,好不容易有了。厲衍川我以為你會愛他,誰料,你連當爸爸的責任都儘不到!”
每每想到小家夥可憐巴巴那張臉,因為生病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樣肆意玩耍。
世界上那麼多好玩有趣的東西,可口的食物,他所有的心願卻都隻有一個——山山想要爸爸。
“山山說他想要爸爸……可你,不配!”
他到現在,還醉生夢死?他有什麼資格啊!
深吸了一口氣,薑晚冷冷甩下一句。
“明天,我會帶山山去見你,希望你到時候,不要一身酒味。”
厲衍川一徑沉默,神色複雜到讓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她揚了揚眸,餘光瞥見從夜宴裡出來的女孩。
一身t恤牛仔,年輕張揚、更是明媚。
甚至很乖順地站在門邊,沒有過來打擾他們。
薑晚心中澀涼到了極點。
她終於無聲崩潰,迅速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