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餘府內，氣氛緊繃得仿佛凝固，令人窒息。
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兵部尚書餘大人，餘高澹，此刻端坐於高堂之上，目光冷峻地審視著跪在堂下的兒子們與一眾小妾。
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使得整個大廳的氣氛更加壓抑。
與餘高澹的陰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身邊的餘夫人。
她麵容恬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模樣。
若細心觀察，甚至能從她眼中捕捉到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仿佛在欣賞一場與她無關的好戲。
餘高澹家宅龐大。
除了正室夫人外，還納有六房小妾。
這樣的家室規模，在盛京也是屈指可數。
名下有一嫡子一嫡女，四個庶子和三個庶女，這樣的人口規模，在盛京的官宦人家中也是極為少見的。
自從梅毒疫情爆發後，餘府上下同樣進行了嚴密的徹查。幸運的是，檢查結果顯示，餘府中無一人染病，這也算是這場風波中的一絲慰藉。然而，即便如此，餘高澹的臉色依舊未見舒展，顯然，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健康上的擔憂，更可能是對家族名譽和政治前途的深深憂慮。
為此，這幾天餘高澹在上朝的時候，沒少跟身邊的同僚吹噓餘府的家風清正。
殊不知，自那天之後，某些院裡的小廝婢女，莫名奇妙地就不見了幾個。
餘夫人對此一清二楚。
但是她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不知道。
反正她隻有一個出嫁的女兒和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兒子。
隻要兒子和女兒安然無恙，其他的死活，跟她有什麼關係。
為此，原本鬨哄哄的府裡，還平靜了幾天。
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
過了幾天平靜日子後，膽子最小的黃姨娘，被兒子身上越來越多的紅疹嚇傻了。
再也股不得其他，哭哭啼啼地求到了餘夫人的麵前。
想請餘夫人以誥命的身份，幫她兒子去請個禦醫。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餘夫人怎麼可能會答應。
更何況，麵前的都是寫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她沒有在他們身上踩幾腳就不錯了。
還幫忙？
簡直做夢。
於是餘夫人以“茲事體大”為由，直接上報給了餘高澹。
得知消息的餘高澹，差點沒被氣個好歹。
畢竟黃姨娘名下的那個庶子餘明達，可是他最為器重的長子。
畢竟，餘明達向來成熟穩重，一心向學。
一身才學，在學堂裡也是一等一的好。
更是準備下場今天的秋考，然後一舉奪得三甲的好成績。
而現在，他眼裡最優秀的長子，告訴他，他可能得了梅毒。
那種見不得人的臟病。
太醫署到現在都束手無策的絕症。
可是最絕望的還不止於此。
許是有了餘明達的開頭，後麵的幾個小的也不再隱藏。
紛紛由他們的姨娘帶著，請求餘高澹救命。
一眼看去，除了餘夫人生的嫡子。
其餘四個庶子，此刻都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
或臉上，或手上，長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餘高澹竭力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顫聲道：“你們說什麼，我剛才沒聽清，你們再重複一邊。”
平靜的語氣裡，醞釀了滔天的怒意，仿佛隻需一個火星，就能當場爆炸。
一眾人跪在地上，嚇得腦袋低垂，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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