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推開門,拉著葉蓁蓁走進去。
包廂內昏暗的燈光彌漫在空氣中像是泛舊的灰塵,略微有點嗆人。揉進眼眶裡,霧蒙蒙的。
沙發上坐著三個男客人,三個佳麗。見葉蓁蓁兩人走進來,唱歌的人也放下話筒。
光頭客人斜瞟了她一眼,說“你就是葉蓁蓁啊!”
葉蓁蓁微笑點頭“是的,各位老板晚上好!”
坐在正中間的客人,是個地中海,反光的腦門像極寸草不生的荒漠,頭頂兩側偶有幾根細絨絨的草倔強地冒出沙漠——沒有反倒順眼些。
像治沙工程的梭梭樹,稀稀拉拉。沙漠中的梭梭樹可以改善生態,哪怕稀疏於人類和自然總歸是有益的。
可他腦門兩側的發,總在提醒人,他禿頂了。
他眼神透著小生意人的狡詐,眼珠來回轉上下打量著葉蓁蓁。
“聽說你很紅,有個客人天天給你捧場。”地中海眼帶賊光,語氣並不友善。
葉蓁蓁忍下不悅,但笑不語的站在原地。
“過來,”地中海男拍了拍沙發示意,言行舉止無不流露出輕浮,“陪我喝酒。”
地中海身邊的佳麗識趣的挪到一旁,給葉蓁蓁騰位置。
葉蓁蓁不肯就範,笑容僵在臉龐,“不好意思!我隻是服務員,不是陪酒的。我今天不太方便喝酒。”客人很不禮貌,她隻能陪笑臉。她不在這個包廂上班不拿一分錢,隻不過是領導發話,過來走個過場。
地中海男麵露不悅,緊擰著眉頭。
包廂裡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向地中海和葉蓁蓁,周遭流動的空氣逐漸凝結成米字型的碎冰花。
“脾氣不小!有人捧就是硬氣!”光頭男不屑的說道。
地中海男出言諷刺“不過是螃蟹身上的一根麻繩,真以為攀附上高枝了!一旦離開螃蟹,你還是麻繩!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葉蓁蓁頓時麵紅耳赤,咬緊下唇,“各位老板不好意思!不打擾你們娛樂了,我先走了!”說完,她彎腰恭敬的鞠了一躬。
“彆走呀!”光頭男搶先一步堵在門口,“禮貌酒你總要敬一杯的,你們的規矩不是要敬客人禮貌酒的嗎?”
光頭男帶著意味深長的笑,眼皮耷拉在三角眼上。
葉蓁蓁被堵住去路,步伐開始慌亂。
李玲斟上酒,把杯子遞到葉蓁蓁麵前,“蓁蓁,既然客人發話了,就敬一杯禮貌酒吧!”
盯著李玲看似真誠的臉,她怔了數秒,眼底不由得暗沉幾分。葉蓁蓁轉過身,沒有人喝酒唱歌。大家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都在好奇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李玲姐,我大姨媽來了!”葉蓁蓁深呼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我今天第一天不能喝。”
李玲依然舉著杯子,沒有拿開的意思,“蓁蓁,服務員給客人敬禮貌酒是規定。”
地中海男雙手環抱,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光頭男晃悠著走來,湊到葉蓁蓁眼前。一股渾濁之氣撲鼻而來,葉蓁蓁趕忙後退幾步,偏過臉去。
“你要是不喝,就等著被投訴罰款吧!”光頭男陰險一笑。
“抱歉,我真的不能喝酒!請各位見諒!”葉蓁蓁不卑不亢解釋,“下次好嗎?這次真的是特殊情況。”
地中海男冷冷開口“你要敢不喝,就不要想走出這個包廂。”
沙發上有個瘦高的男人,他身邊有個黑發佳麗,不停在擠眉弄眼給葉蓁蓁使眼色。
葉蓁蓁一臉疑惑,看不懂……
她不時往門口看,直到眼睛乾澀,脖頸僵直酸痛,始終不見有人來。
“各位老板,真的不好意思,我身體原因不能給各位敬酒。”葉蓁蓁擠出笑臉,“我還在上班,不能讓包廂客人等急了,我先走了。祝大家玩的開心!”
葉蓁蓁此刻隻想插上翅膀逃,上班二十三天,並沒有積攢下臨場應變的經驗,也不懂怎麼應對客人的為難。
“你走一個試試!”地中海男猛一拍桌,惡狠狠的看向葉蓁蓁。
所有人都被驚的身子一抖,葉蓁蓁嚇得一激靈,她隻能硬著頭皮往門口走。
“啪!”
一隻杯子從她腦後飛過,砸到她身後的牆上,玻璃渣四濺開來,一片碎玻璃飛到葉蓁蓁後背,滑在工作服上。
“哧!”
葉蓁蓁傻站在原地,隻覺後脊灌入一股涼風。她下意識伸手去摸後背,摸到一個四五公分長的裂縫。
她顫巍巍收回手,緊閉眼睛。過了幾秒,猛然睜開眼睛,定睛一看,手上沒血。
還好,虛驚一場。
“葉蓁蓁,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光頭男譏笑道。
她從驚魂中收回幾縷心神,下意識的緊握拳頭,怒目瞪著光頭客人。
“葉蓁蓁,你也不過是見人下菜碟!”地中海男麵帶譏諷,“睡你一次多少錢?你報個價!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葉蓁蓁不知何時得罪過這些人,以至於被這樣為難和羞辱,麵紅耳赤的反擊道“我隻是個服務員,並不知道哪裡可以pc。如果各位有需要,可以問問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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