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賞了他一記白眼，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前往客廳。
陸羽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自覺地換上拖鞋，輕手輕腳跟到客廳。
葉蓁蓁身穿兩件套淺灰色睡衣，仿佛打坐入定了一樣，呆坐在沙發，垂著眼瞼，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她不哭不鬨，安靜地坐著，旁人一眼可以看出那股悲涼。
沒有青燈古佛，須臾間，梵音入耳，木魚如叩石。
陸羽並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痛不癢地問候，字斟句酌地安慰，都不太合適。
平日裡油腔滑調慣了，哪懂得哄女孩子，關鍵還是哄兄弟的前任，文白景知道不得殺了他。
陸羽遲疑半晌，試探著問“你們這麼晚怎麼還沒有睡？”
鐘離白眼快要翻到天上，這麼不會聊天的人也是少見。
葉蓁蓁好似並沒有聽見，神情木然。
陸羽碰一鼻子灰，訕訕道“你們早點休息。”
鐘離兩指拎住他的袖口，拽著他往門外拉，“趕緊走吧，不要給人添堵。”
陸羽好心被當驢肝肺，擰著眉，手忙腳亂地比劃著辯解“我”被推到門口，陸羽伸直脖子衝客廳喊“葉蓁蓁，早點休息哈…早點休息”
鐘離氣不打一處來，“你大晚上跑這一趟是吃飽了撐的嗎？遛彎消食來了？”
陸羽攤攤手，撇了撇嘴“你以為我想來？大情種不放心，死活要我替他跑一趟。”
鐘離嘁了一聲，壓著嗓子說“他要是真的那麼深情，兩年多的時間他乾什麼去了！現在裝深情！”
陸羽立馬不乾了，替好兄弟辯解“什麼叫裝深情，葉蓁蓁至少還好模好樣地坐著呢！文白景現在躺醫院”
話還沒有說完，陸羽張著嘴，一時忘記說下去。
“文白景怎麼了？”葉蓁蓁悄無聲息地站在鐘離背後，“你說文白景在哪裡？”
葉蓁蓁上前死死拽住陸羽的衣服，臉色蒼白如宣紙，“你告訴我，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陸羽突然語塞，說實話顯然會出事，隻能編瞎話“他能有什麼事，現在這個點正入洞房呢！”
“你有病吧！”鐘離使勁推了陸羽一把，“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閒得慌！”
“他到底怎麼了？”葉蓁蓁攥緊陸羽的衣服，指節上的青筋清晰可見，她顫聲追問“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陸羽徹底手腳無措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他很好他隻是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你。”
葉蓁蓁身子晃了幾下，突然情緒爆發，聲嘶力竭地哭起來“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訴我實情？”
陸羽推開她也不是，扶著她也不對，隻能把雙手舉在耳側，有點慌神，“你彆這樣”
鐘離氣不過，忍不住想要罵醒她“你清醒一點，葉蓁蓁，他今天結婚了！他就算是躺在醫院也有老婆照顧，用不著你擔心！”
葉蓁蓁如同泄氣的皮球瞬間蔫下去，連哭聲也逐漸輕起來，喃喃說“我隻想知道他有沒有事……”
陸羽有點過意不去，好兄弟的囑托辦砸了。
葉蓁蓁哭到渾身抽搐，幾乎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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