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覓:"嗯……"
“嗯”聲已帶了哭腔。
傅凜鶴退了出去,體貼幫她帶上了廁所門,並沒有在廁所門口待,遠去的腳步聲稍稍緩解了時覓的尷尬。
穿褲子的時候也是傅凜鶴代勞的。
也是幫忙係的金屬扣而已。
有了前一次的經曆,這一次時覓心理承受力好了一些,沒有那麼強烈的羞憤欲死感,但還是尷尬。
回到病房的時候,她連正眼看傅凜鶴的勇氣都沒有,訥訥留下一句“我先睡了”後便上了床,把自己當鴕鳥一樣埋進被窩裡。
傅凜鶴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嗯”了聲,抬頭朝她還在掛著的輸液瓶看了眼,便在木椅上坐了下來,拿過手機處理工作郵件。
房間靜謐,時覓在鋪天蓋地的尷尬過後卻沒有睡意,忍不住抬眼看了眼傅凜鶴。
他人很平靜地坐在木椅上,右手拿著手機,拇指不時在手機屏幕滑動,黑眸盯著手機屏幕,俊臉認真且專注。
顯然是在忙工作。
時覓沒有出聲打擾他,隻是稍稍眯了眯,沒想著眯著眯著就小睡了過去。
但到底還惦記著在輸液,沒有睡得很沉,差不多時間的時候就驚跳醒來,本能朝吊瓶看了眼。
傅凜鶴也剛好轉頭看向點滴瓶,兩人目光相撞,時覓還是有一點小尷尬的,還沒想好怎麼化解這種尷尬,傅凜鶴已起身走向藥水已見底的點滴瓶,伸手按下了呼叫鈴。
護士很快過來,麻溜拆了點滴,拔了針,棉簽也跟著利落壓向針口。
“按壓五分鐘。”
護士吩咐。
時覓剛要騰出右手去按,傅凜鶴長指已朝棉簽壓了下來。
“謝謝。”
護士關門離去。
房間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大概因為稍早前的事,空氣裡還是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時覓輕咳了聲,正琢磨著怎麼打破這種尷尬時,傅凜鶴已看向她:“頭還暈嗎?”
時覓搖搖頭:“沒事了。”
又看了眼他擱在一邊的手機,沒話找話:“你這麼晚還在忙工作啊?”
傅凜鶴:“沒有,玩手機。”
時覓:“……”
她尷尬牽了牽唇:“你還有玩手機的時候啊。”
她總覺得“玩手機”這樣的字眼和傅凜鶴很不搭調,估摸著他還是不想讓她有任何心理負擔,把忙工作改成了玩手機。
“閒著無聊的時候會隨便看看。”傅凜鶴說,又看向她,“還有彆的不舒服嗎?”
時覓搖頭:“沒有了,輸完液好多了。”
傅凜鶴點點頭,沒再說話,視線轉向他手裡壓著的棉簽,並沒有挪開。
時覓想起他稍早前剛出現時她問他的問題:“你怎麼又過來了?”
“剛好和朋友在附近吃飯,順路過來了。”傅凜鶴說,嗓音很淡,並沒有看她,隻是試著拿開壓著針口的棉簽,看了眼針口,看針口沒有血液再沁出,這才把棉簽扔垃圾桶,而後看了眼表,看向她,“不早了,先睡吧。”
時覓點點頭,遲疑往病房看了眼,房間裡除了一張木製椅子,並沒有多餘的床供他休息。
“那……”她遲疑了下,“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已經沒事了。”
“你不用管我,睡你的。”傅凜鶴說,轉身關了燈。
房間一下陷入黑暗。
從窗外透進來的燈光裡,時覓看到傅凜鶴在那張木製椅上坐了下來,手肘撐著桌麵,單手支額,看著像是要這樣湊合過一晚。
時覓說什麼也不能這樣心安理去睡覺的。
但人也勸不回去。
她看了眼還有點剩餘空間的病床,猶豫許久,終是遲疑開了口:“那個……要不你也到床上躺一下吧。這樣坐著你也休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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