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的保安和保姆出來幫忙把行李搬上樓。
傅凜鶴坐在車裡沒動。
傅武均也不放心下車,叫了他一聲。
“你們先進去吧。”
傅凜鶴疲憊開口,並未睜眼。
電話在這時響起。
傅凜鶴拿起看了眼,直接掐斷了電話,沒接。
傅武均看到了手機屏幕,是公司高管打過來的電話,估計是工作的事找傅凜鶴。
在傅武均印象中,傅凜鶴對工作向來是認真且負責的,他從不會這樣去拒接一個高管的電話。
“公司的事你也不管了?”
傅武均忍不住開口。
“管不管又有什麼關係?”
傅凜鶴睜開眼,看向他,“家都沒了,要個破公司有什麼用?”
傅武均:“……”
“沈妤不是回來了嗎?”傅武均試圖勸他,“你和沈妤從小青梅竹馬,我們兩家又是世家,知根知底的,沈妤也年輕漂亮有學曆,哪點不好?你和她好好過不行嗎?”
“感情的事不是談生意,這單不成還可以找下家。”傅凜鶴看著他,“就像你和方姨,以你的條件,你一樣可以找你口中的所謂門當戶對、年輕漂亮的女孩,你為什麼不乾脆離婚再找一個?”
“誒你……”傅武均被噎了噎。
方玉珊臉色也不太好看。
傅凜鶴已收回視線:“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在車上待會兒。”
傅武均遲疑看了他一眼,還想再說什麼,但已被方玉珊以眼神製止,勸他先下車,讓傅凜鶴一個人靜靜。
“那你先待會兒。”傅武均說,“我們先回去休息。”
傅凜鶴沒應,人已閉上了眼眸。
傅武均和方玉珊傅幽幽一起下了車。
車門關上,傅凜鶴慢慢睜開了眼,看著慢慢遠去的幾人,黑眸清明如往常。
傅凜鶴在車裡待到了深夜。
期間傅武均讓人出來請了傅凜鶴幾次,他也親自出來請了兩次,讓他回去吃飯,但換來的都是傅凜鶴的拒絕。
他既沒有了以前麵對他時維持的客氣守禮,也沒有了前一陣剝奪他手中的公司股份時的強硬,就一副意興闌珊對什麼都沒興趣的頹喪模樣,傅武均看得是又急又氣,想發脾氣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給憋回去,生怕刺激到了他。
這樣脆弱且了無生氣的傅凜鶴他從沒有見過,傅武均不敢冒這個險去胡亂發脾氣。
他活了大半輩子,前幾十年有他爹管著,他不用操心家裡內外。
後來他爹老去,公司由傅凜鶴接了手。
他從小就是個讓人非常放心的孩子,在他爺爺的教育下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傅武均這個爹當得雖然有些憋屈,但是從來是不用操心或是擔心傅凜鶴的。
現在這個自小就不用操心過的兒子變成了這副模樣,打不得罵不得也哄不了,傅武均有點無措。
他沒有任何應對辦法。
第一次,他有了身為人父的頭疼。
看著為他接風洗塵特地準備的滿桌菜肴,傅武均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你剛出院,不吃點東西怎麼能行。”方玉珊在一旁擔心勸著,“醫生說了,要你靜心休養,少思少想,少發脾氣,你這好不容易出院了,可彆又操心出了問題。”
對於傅凜鶴變成這樣,她其實感受不深。
傅凜鶴到底不是她自己親生的,這兩年多來他為了時覓也屢次抹她麵子,她對他那點母子情早已隨著這些摩擦的加深消淡了許多,但她不能不擔心傅武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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