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憶的事實讓他很矛盾。
她再一次討厭自己的失憶。
“對不起,我……”
傅凜鶴啞聲開口想道歉,但話到嘴邊又覺言語無力,傷害已造成,再多的“對不起”都抹殺不了。
他總是小心翼翼地避免再次傷害到她,卻沒想到還是在某些瞬間會不期然地想起與她糾纏不清的過去,並不自覺流露出了對過去的她的懷念。
時覓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推開了他,仰頭客氣衝他笑笑,把衣服拉好,低聲說了聲:“我先去忙工作……”
轉身就要走。
傅凜鶴伸手拉住了她胳膊。
時覓沒有回頭,隻是微微用力掙了掙。
其實這些天她隻是沒有刻意去想而已,傅凜鶴人很好,但他一次次看著她失神,那種像是透過她在看彆人的眼神其實讓她心裡有點點難過。
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但因為她和他之間的陌生,她也不適合去追問和在意。
傅凜鶴沒有讓她掙脫。
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哪怕她現在心裡有想法,因為她和他之間的還不算熟悉,她也不會表達出來。
在她心裡,她沒有和他是夫妻的記憶和實感,她就沒有立場去在意什麼。
“時覓。”他出聲叫住了她,“有些事我欺騙了你。”
時覓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困惑回頭看他。
“我們……”
他想說“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之於她還在重新認識的階段,一旦他告訴她他們沒有實質的婚姻關係,以她的性子,她勢必會保持距離。
現在她願意給時間他和她重新認識,是基於他們是夫妻、是瞳瞳父母的基礎上。
他的突然停下讓時覓眼中掠過一絲不解,正要開口,傅凜鶴長籲了口氣,已經看向她,再次開口道:
“其實就像你最開始感知到的那樣,我們之前確實有過一段比較生疏的時間。
“倒不是因為我們之間感情不好,或是其他,可能就是以前的我有點想當然了。在你之前,我沒有交過女朋友,也從沒關注過彆的情侶是怎麼相處的,我生活裡的所有關係都是冷淡且保持距離的,對於婚姻關係,我也理所當然地以為也是這樣的,所以我沒有花心思去經營過我和你的婚姻,導致我們之間的婚姻曾經出現過問題。”
時覓皺了皺眉,而後輕輕點了點頭:“嗯。”
很奇怪的,明明是第一次聽他這麼詳細地說他們曾經的問題,她竟然沒有覺得意外,也沒有抗拒。
傅凜鶴一直是在注意她的眼神變化的,她眼睛裡隻有聽故事般的平靜,並沒有任何抗拒或彆的情緒,這讓他心裡稍安。
“我們之間,見麵也會聊天,也會像這幾天一樣,情難自禁,但或許因為我們兩個性子太過於相似,大多數時候都是冷靜客氣的,沒有普通夫妻之間那種自然而然的親昵,我以為對我們兩個來說是正常的,所以也沒和你在這個問題上進行過溝通,也忽略了你的需求,一直到我們的婚姻出了問題,我才去重新審視我們的婚姻,也嘗試著做出改變,但還沒有讓你看到我改變的樣子,你便出了事。”
提到她出事幾個字時,傅凜鶴嗓音還是控製不住地哽了下,他微微把頭偏轉向了窗外。
不知道為什麼,他雖沒有說什麼,但時覓就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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