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覓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她睡得很熟。
他的吻並沒有吵醒她。
傅凜鶴也不想吵醒她,但也不想放開她。
經過白天對她突然昏迷的強情緒刺激和剛才的運動,放鬆下來的他身體已經疲憊至極,但他並不想睡,隻是想這麼靜靜看著她的睡顏,怎麼都看不夠。
傅凜鶴知道想起那些不愉快過往的她不可能和之前那樣對他心無芥蒂。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曾經很愛很愛他。
他欣喜與感動之餘,更多的是自責,以及對她的心疼和虧欠自責。
她有多愛,當初她的離開就有多痛。
而他當初的冷漠,更像一把尖銳的利刃,一次次地將她的心臟血淋淋地剖開。
她隻能獨自舔傷,獨自愈合。
而他後來的一次次糾纏,都是在逼她將接近愈合的傷口再一次剖開。
但每一次,獨自療傷的隻有她自己。
所以她對他的拒絕和抗拒情有可原。
傅凜鶴喉嚨哽得厲害,他什麼也沒說,低頭再一次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她依然安靜沉睡著,但眉目已經沒有剛才舒展,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夢到了不愉快的過往。
傅凜鶴想起她剛才說的,不去想以前,也不去管她還能不能想起以前的話,他的黑眸不由再次看向她的睡顏。
他其實想說不好的,但也害怕她真去想起。
矛盾的心情從找回她開始就一直沒停止過。
過去的事不可能像水流過般無痕。
傅凜鶴長長吐了一口氣,再一次低頭憐惜地在她額上印了一個吻。
他幾乎一夜無眠。
天快亮時才小睡了會兒。
第二天早上時覓醒來時他甚至沒察覺。
他人雖睡得沉,但眉頭是緊緊擰鎖在一起的。
時覓不由也盯著他失神了會兒,遲疑了下,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緊鎖的眉頭。
那緊鎖的幾道褶皺也慢慢舒展了些。
時覓盯著他稍稍舒展的俊顏看了會兒,沒有出聲打擾他,輕輕掀被就要起身。
許是懷裡突然冷卻下來的溫度驚動了他,時覓剛轉身手臂便被傅凜鶴突然伸手拉住,抓得很重。
時覓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看他。
傅凜鶴並沒有醒,雙目還緊閉著,扣握她手腕的動作似乎隻是一個本能舉動。
時覓試著轉動了下手腕,沒想到睡夢中的他像有所覺,一下扣得更緊,力度比他清醒時要重得多。
時覓疼得不由皺起了眉。
緊閉的房門在這時被小心推開。
瞳瞳從門外探進來半個腦袋,看到時覓已經起身,興奮地就要叫她。
時覓衝她比了一個“噓”。
瞳瞳喊到嗓子眼的大嗓子“媽媽”被卡成了輕聲慢語的“媽媽”,人也躡手躡腳地走向床邊。
看到傅凜鶴竟然還在睡覺她很詫異,轉頭看向時覓,小聲問道:“媽媽,爸爸怎麼還不起床啊?”
“爸爸工作太累了。”時覓輕聲對瞳瞳說,“我們先出去好不好?”
瞳瞳點點頭:“好。”
拉起時覓就想走,又眼尖瞥見她媽媽的手還被爸爸緊緊握著,她朝時覓看了眼後就一咕嚕爬上了床,伸手就要掰傅凜鶴的手指,動作快得時覓剛要阻止,瞳瞳掰動傅凜鶴手指的動作便驚醒了傅凜鶴。
傅凜鶴睜開了眼,一眼看到蹲在他麵前奮力掰他手的瞳瞳,以及一旁的時覓。
時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想起的那段過去,陡然撞入他黑眸,那種不自在感又微微升起。
“你醒了。”她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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