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年你上了大學,我知道我該怎麼做。
我應該離你遠遠的,自己去調查這件事,就算死在了這條路上你也不會發現。
我甚至想到,如果我哪一天死去,你在看到新聞的時候,會不會唏噓的跟身邊的朋友說一句
“這麼年輕,可惜了。”
沒事的,我安慰自己,就算這是一個無底洞,我也甘願跳進去。
我早就說過了,為你而死,我心甘情願。
我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你可以不記得我,可我早就不能離開你了。
從17歲到22歲,這五年。
我經常會出現在你身邊,隻是裝作路人看你一眼,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這五年裡,唯一一次跟你交流。
是轉過身的一瞬間,看到你的臉僵硬在原地時,你漫不經心的一句
“借過。”
我回到出租屋,黑暗的環境下,窗外的萬家燈火裡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子。
那段時間,我無數次的拿起煙然後放下,我感覺我馬上就要死去。
我愛你愛的想要發瘋。
我時常會想我為什麼不能自私一次?我遭受了這麼多不公平的待遇,自私一次不可以嗎?
可這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再怎麼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更何況我其實心裡清楚,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是同樣的選擇。
那段時間,我腦海裡無時無刻不在回想和你相識的一點一滴,從剛見麵時你說
“你好,看你特彆有眼緣,交個朋友嗎?”
到分彆是你最後一句
“江恒,你怎麼那麼狠心!”
每每想到這裡,我就感覺痛的剜心刻骨。
我的愛人,你就像一根帶著尖刺的荊棘,纏繞在心臟上,人就痛的不能呼吸,往往要把心裡割的血肉模糊,全是你的痕跡你才滿意。
可我寧願繼續這樣下去。
我從沒想過把你從心臟上摘除,那樣我頃刻間便會死去。
痛苦也沒關係。
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幫你解決這背後的種種,而且已經打算毫無聲息的死去。
我想見到你,每個神經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見你,可我總是壓製住。
因為你的離開,我仿佛已經死了一次。
可身體卻還要為你心甘情願的找死。
這樣也沒關係,你已經在年少時救了我一命,是我欠你的。
你大學畢業後,留在了這所城市。
我原本已經打算隻看你這五年,你大學畢業後是回老家或者去彆的地方打拚,我都不會再過問。
不是我舍得,你是個正常人,我終究沒辦法一輩子窺探你的生活。
可你留了下來。
我看著你四處找工作又屢屢碰壁,心裡有了彆的想法。
我在糾結,那一瞬間,內心的欲望告訴我了彆的辦法。
像往常一樣,我企圖將這種因為思念衍生出的想法抹滅,可一些種子一旦種下,轉瞬間便會在心裡種下,時時刻刻提醒著我,直麵自己的欲望。
我的愛人,你是不是真的恨我?
這麼多年,你沒有一次來到我的夢裡。
可是在那個想法萌生以後,我做了一個夢。
你笑著跟我交談小時候的事,說小時候的那塊草坪和那片天,小時候走過的那條放學路,小時候你談過的未來。
等我再次回歸現實,眼前隻有如墨的黑暗,壓抑的氣氛在心頭覆蓋,逐漸蔓延到整個房間。
對於這個夢,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遺憾。
我發現夢到你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樣說服自己離你遠點,隻要見到你我就不可自控,更何況談笑風生。
之後,幾乎每晚都能夢到你。
那些現實的,幻想過的場景相互交織著,顯得虛幻的夢境更加不真實。
我開始感到害怕。
因為很早之前師父告訴我,如果一次次的夢到一個離開的人,比較浪漫的說法就是,愛的太深。
從命理學的角度來說,是兩人本來有緣分在身,這是命中注定的事。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而分開,就會在夢裡遇到一遍又一遍。
每一次的遇見都是緣分在淺薄,直到最終消失殆儘。
那時候,兩個人此生再不相見。
那時候我真覺得自己瘋了,我想夢到你,想你出現在我身邊。
可我又擔心師父說的是真的。
我透過陽台往外看,你從樓下經過,滿世界的月光,隻有我一個人被隔絕在外。
那一刻,內心壓抑多年的欲望終於破繭而出,推著我跑下樓。
我想見你。
阿丞,我想你。
我用了一個拙劣的辦法,用符咒在路邊隨便抓了個厲鬼,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其實都是自導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