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伯陽他們一家人轉身進屋,關上大門…林渙閃身消失在原地。離開了這一片熱鬨的地界,如同一抹飄忽的影子,消失在人們視線所不能及之處。
首先,林渙去了趟不卜廬,去藥店購買了燃香,然後又於行人視線死角處,飛身匿行,再下一瞬落身於絕雲間的崖頂。於淩雲處采下了一朵沾著露水,新鮮至極的清心。是了,至少,清心臨於絕頂,必是不染血腥塵埃的,這是一個簡單又柔軟的祝福。她衷心的祝願他,如若能有幸擁有下一生,她祝願他的下一生,能夠平凡順遂,不受任何戰爭、汙穢所侵擾。
做完這些之後,林渙方才踏上了返家之路。而她的另一邊,倚岩殿,帝君和甘雨站在一邊看著,看著魈,將從層岩地宮裡帶上來的浮舍遺物恭敬的擺上了高位。下首,殿外,香爐已經準備好了,還差點燃長明香,就是一個簡單且隆重的送仙葬儀現場…
“帝君,這…這件東西…”魈有些猶豫的看著被供奉在主位的器物…有些難過。
“拿塊紅布遮起來吧…”鐘離先生緩緩道,“她的狀態不好,不能讓她回來後觸景生情…”
“這東西,對她來說,的確是刺激。”甘雨緩緩道,“魈,你說她不記得自己丟掉了什麼…但這東西,她看見是會胡思亂想的。”
“是啊,所以,遮起來吧。寧願她能夠一直都忘記自己曾經丟了什麼,如果可以,也不必再記憶起那件事了。”鐘離先生歎了口氣,“這樣對她來說,有些太過於殘忍了。”
“是浮舍對她深深的愛…但是在此刻,這份愛…卻還是有些太過於沉重了。”鐘離先生閉上眼睛,輕聲道,“她,暫時已經不能承擔更多了…”
“帝君。”魈忽而單膝跪下,“未來,若是有機會,我還想再去一趟層岩地宮…陪著她,一起再去一趟,望…帝君準許。”
“為何?”鐘離先生的神情有些嚴肅。“魈,給我一個理由,為何,你要選擇再去一趟?”
“為了阿渙。”魈的目光沉沉的,“葬儀之後,我會找機會,將這件東西再放回去。既然不能被她看到,那麼那裡,便依然是最為妥帖的安放之處,她對那裡有了陰影,自然是不會再去一趟了。她需要時間愈合心傷,那麼便給她足夠的時間…等未來哪一日,那個機緣到了,再慢慢帶著,陪著她,一起去一趟,去了結這個心結…雖然會有些危險…但,為了這件事情…我認為值得冒險。”
鐘離先生凝神沉吟片刻,隨即點點頭,“罷了,既然如此,就再允你一次,僅此一次…不過,去之前,還需向我報備。”
“謹遵帝君令旨。”魈俯首。
“好了,阿渙丫頭快要回來了…”殿外傳來萍仙人的聲音,“你們兩位說著不能為她所知悄悄話的男士們,也可以稍微悠著一些了。”
魈站起身,本來有些壓抑的神色,慢慢恢複了平靜。一旁帝君也放鬆了些許姿態,不那麼緊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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