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嵐澤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事情,需要小嵐幫姑姑一個忙。”林渙輕輕拍著小家夥的脊背,低聲道,“可以幫我去看一看你爸爸好嗎?…我知道他很忙,但我還是…不希望他太過於辛苦了…”
“嗯!那我現在就去!我最聽話了!”說著,小嵐澤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望著小家夥的身影,在如斯悲涼的氣氛當中,卻依然是一道小小的太陽。林渙望著他的背影,心頭五味雜陳,但哭…卻是哭不出來的了。
明明已經難過得無法呼吸,卻仍然覺得……如果繼續掉眼淚,就是對父親以及天權星文伯伯約定的一種失信,這是違背契約的行為。因此,無論多麼悲傷,她都要堅強地忍住淚水,不讓它們輕易流淌。
林渙微微側過頭,避開了身後人擔憂的目光,他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內心的不安和焦慮。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轉過頭來,衝著甘雨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笑容雖然看著有些勉強,但也儘力讓她看見了,自己的驕傲與堅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仿佛沙漏裡的沙子一樣,不斷地流淌著。不知不覺中,陽光已經漸漸落下,夜幕悄然降臨。月光灑在大地上,照亮了整個璃月港。
不知何時,甘雨因為月海亭繁重的事務而不得不提前離開。臨走前,她輕輕地拍了拍林渙的肩膀,告訴她不必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時,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拽住了她的衣角。林渙低頭望過去,卻見小嵐一臉認真地看著她,他的身旁,站著披著白紗的小溪。
“姑姑,甘雨姨姨走了嗎?爸爸讓我告訴您,他和媽媽一切都好,請您不必擔心。”小嵐澤奶聲奶氣地說道。
林渙蹲下身,將小嵐澤緊緊擁入懷中,這一刻,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感激地看著小溪,點了點頭。
“謝謝你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小嵐澤伸出小手,輕輕拭去林渙臉上的淚水,“姑姑不哭,哭鼻子就不好看啦。爸爸說,男子漢要堅強,爸爸也說,姑姑不是獨自一人,姑姑身邊還有好多好多愛著她的人,會帶給她向前走的力量!”
林渙破涕為笑,摸摸小嵐澤的頭,“好,謝謝小嵐,也謝謝行知兄…”
隨著夜幕降臨,賓客們逐漸散去,難得熱鬨的往生堂重新變得冷清起來。然而,那些與逝者關係最為親密的人們卻始終堅守在這裡。他們或坐或站在一旁,靜靜陪伴著。
削月築陽真君重新化作本體牝鹿的樣子,臥在庭院裡,安靜卻堅定的昭示著他的存在。他那溫暖而寧靜的氣息,讓整個庭院都充滿了平靜寧和的氛圍。
房簷上,一隻渾身青色的,羽翼赤金的漂亮鳥兒不知在何時飛落枝頭,靜靜關注著下麵的情形。他的目光專注而平靜,似乎在用心感受每一個人的情緒。
林渙同樣也注意到,有熟悉的,颯爽的身影,難得見她來到城裡,上一回,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而此刻,她來到自己的麵前,將一炷香插在了香爐裡,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嫋嫋升起的青煙,許久方才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拍了拍自己的肩頭,然後轉身走出室外,消失在視線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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