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女奴阿令上前來,恭順扶起沙莘氏,她的手上,脖底儘是鞭痕。
隻有阿令知道,那些不被當人看待,無數次虐待毒打和被侵犯的黑夜終於離開。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看到紅彤彤的太陽照在身上,身上的傷口似乎被輕輕包紮上。
穆錦安明眸泛上一層薄霧,那是她內心再次直觀麵對“奴隸”二字,那位被封建舊製度欺淩壓迫的奴隸。
她像是一個“袖手旁觀”的“劊子手”,緩緩垂下眼眸。
心中酸澀。
無能為力。
阿令眼底是決絕與感激,無聲說著“謝謝”
穆錦安隻說了兩個字“十日”
見阿令帶著沙莘氏離去。
穆錦安神情滿是內疚看著李懷瑾,也算是他救了自己一次,她心疼道
“傷口疼嗎”
李懷瑾牽起她的手,雙眸似月舞流星,拭去她臉上的血跡,方才他已經動了殺沙莘氏的念頭,竟敢傷害穆錦安。
他忍著體內殘毒帶來疼痛感,輕笑道
“跟本王回府,那彩頭本王讓人給你做件一模一樣的”
齊王王府外,李珩坐在馬車之內,看著穆錦安離開,他的眼底儘是陰險,輕聲道
“沙莘氏,怕是活不了”
策安躬身道“王爺,我們”
李珩打斷他的話“不急,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雨淅淅瀝瀝落在春天的眉梢上,她倚於小窗廊前,眸色似朦朧微雨中搖曳的杏花般柔情。
手中拿著那星空靛藍琉璃杯似珍品,聽杏花微雨,觀綠枝煙柳垂眸,她輕聲道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
李懷瑾腳步輕盈,他站在身後,清眸閃過一絲看不懂的情緒。
輕聲道
“又偷偷喝酒了?”
穆錦安回頭抬眸撞進他的視線,燭火搖曳,杏花隨清風沾染親吻著她的臉頰,她整個人嬌嫩玉軟。
兩人眼神溫潤似水含情脈脈。
李懷瑾忽有些緊張,垂下眼眸,不敢直視她。
心中的小鹿似是要跑出來了。
他輕輕的坐了下來。
隔著那花瓣,氣息微熱。
想要靠近她。
李懷瑾剛要開口“錦安,我”
忽的一聲“王爺”隻聽澤州大聲喊道。
打破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兩人立馬端坐著。
隻見澤州不明所以,輕聲道“王爺,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您耳朵怎麼那麼紅”
李懷瑾深邃的眼眸不見半點波瀾,以後要定下規矩,在院外稟報,咬牙道
“何事?”
澤州一臉單純道“王爺,穆將軍明日便能入城回府”
穆錦安激動道“這麼快?”
澤州撓撓頭,看著穆錦安開心,王爺就會開心,自己也開心
“王爺寫信給穆將軍,穆將軍知娘子未得入府,一路快馬加鞭”
穆錦安微微挑眉,見他暗中幫自己,今日又救了自己,心中幾分感動
“為善之舉,定言之,勿抱憾”
“多謝王爺”
李懷瑾若有所思,一想到她離開王府,心有不舍,已經提前難過起來
“明日還需本王做什麼?”
穆錦安莞爾一笑道“還請王爺讓我阿爹親自來王府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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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時,梁王府內,隻聽丫鬟鏡黎神色慌張,哭聲報於李懷瑾
“王爺,不好了,穆娘子吐了一口血”
李懷瑾如五雷轟頂,驚慌道
“什麼”“快去找太醫”
他連忙起身一路狂奔來到西廂房祺安閣,走近她麵前。
隻見她臉色慘白,渾身發燙,右肩之上傷口紅腫,嘴角還殘留著血跡,床頭放著那隻金蛇鏢,嫵蓉被綁跪在屋內。
李懷瑾神色慌張,瞳孔微縮,這個女人為何對自己都如此狠心,眼眶泛紅心疼道
“穆錦安,你怎能對自己下毒?你對我狠也就罷了,你要氣死我嗎”
“以後不準對自己下手,聽到沒有”
穆錦安忍著疼痛,隻想抓進辦正事“叫太醫,再接我阿爹到此處”
“快點”
李懷瑾隻好吩咐澤州立馬去請穆將軍,一個時辰,隻見護衛帶著薛太醫慌張趕來,為穆錦安醫治。
薛太醫摸著脈象,陷入沉思,這毒有些奇怪,他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