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皺眉,聲音沒好氣:“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我看書是有品味的。”
講究葷素結合好吧,這種大葷大肉上來就開杆一點劇情都沒有的她才不喜歡。
她頓了頓,斜他一眼:“我看是你愛看罷。”
謝韞眉梢微挑。
他一手端看起本子,另隻手長指漫不經意地翻開兩頁,眉目斯文雋永,清風朗月般,目光卻掃過那書上黃抱香豔的字眼。
他隻吩咐人尋來些通俗直白的情愛本子,哪裡料到那群沒用的東西是找來一堆這些。
謝韞合上手,隨手擲去了一角:“我從不看這些。”
錦寧不作搭理,他知她不欲與他多說一句。
他偏不安靜,有了話頭便不要臉皮地與她糾纏不休。
“卿卿不信?”他挨近她,“真的,我幼時在青樓後院那種醃臢地長大,雖生母管教嚴苛極少讓我出院子,但一到了夜裡那種奢銀聲響怎麼也阻不開,自能記事起免不得會朦朦朧漸漸明白男女之間那些事,我隻覺得惡心極了,他們與路邊絞合的野狗無異。”
錦寧聽著不難想象到那種處境。
謝韞幼時的確可憐,自小扭曲不幸的原生環境是他變成如今這樣兩麵三刀表麵溫善內心扭曲懷恨的性子的禍根。
“遇到卿卿之前,我對男歡女愛一事不曾有過半分欲望,所讀的書也都是經史子集兵法正史,當真從未碰過那些。”
“直到與你成親,我才體會情愛滋味。”
錦寧靠著厚厚軟軟的絨毯閉眼假寐,將他無視,亦當作聽不到。
謝韞的自言自語也漸漸止了。
四周一派安靜,隻有馬車行駛的輕晃聲響。
錦寧本來隻是裝死,慢慢地竟真要睡著了去,半夢半醒之時隱隱聽得窸窸窣窣的動靜,耳邊又似有古怪難辨的低哼,一聲聲極其壓抑,忽啞忽沉,又仿佛帶著旖旎不清的小勾子,引人遐想。
錦寧混混沌沌地睜開眼,看到對麵景象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韞在她對麵。
與平時端坐之姿些許不同,脊背是略倚著車壁,下方俊雅的墨藍袍服撩去一側,長腿敞開,骨節修長的手掌,大剌剌地衝著她。
見她醒來。
他不見休止,精氣神反而愈發高昂奕奕。
青年眉頭輕擰,眼角飛著抹豔紅,仰著清瘦的頸,喉結浮動眼皮微耷,目光卻是灼灼緊緊地盯著她剛醒來的麵容,以及領口敞出的半片雪白。
“卿卿……”
他喉間溢出低吟。
錦寧看清景象的一刻,腦子裡仿佛哄得聲炸開。
“你——”她渾身血往頭頂湧,麵皮一片漲紅,羞惱欲死,“你……你……”
她不知該怎麼罵他個變態東西,人消瘦了那玩意倒是不見消瘦,可怕的很,錦寧隨手抓起一旁的不知什麼東西就往他身上扔,而後緊閉著眼起身不願再在這多待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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