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博的態度極為恭敬。
看著對方手上的地契,李寬卻是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好一招以退為進。
自己要是就此順著他的意思接了這地契,日後不又是一個參奏自己的理由?
想到這裡,李寬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卻是沒有伸手去接那地契,而是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崔博。
“崔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麵對李寬的這一句反問,崔博低頭道:“下官沒有彆的意思,隻求殿下放過小兒。”
“這長安城書坊的買賣,我崔家今日起再也不做了。”
聽到這話的李寬非但沒有詫異,反倒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話,本王和你崔家說過不讓你們做這買賣了嗎?”
崔博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
李寬還真的沒有說過這話。
見狀,李寬冷哼道:“既然沒有說過,那你崔家書坊開不下去和本王有什麼關係?”
聞言,崔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說錯話了。
頃刻間,額頭上浮現出來不少冷汗。
“晉王殿下息怒,是下官說錯了話,我崔家書坊生意做不做,同晉王殿下並無關係。”
見崔博神色間有些緊張,李寬這才開口說道:“崔大人,怎麼說你也是在朝為官十幾年的老人了。”
“有些規矩還要本王這未曾及冠的孩童提醒不成?”
“你正當崔家的書坊生意能夠影響到本王?從始至終,本王都沒有將你崔家的書坊放在眼裡。”
李寬的一番話,讓崔博頓時額頭上冷汗直流。
他知道李寬這一番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在提醒自己什麼。
既然和崔鶴沒有關係,那麼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李寬?
一時間,崔博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晉王指的莫非是那件事情!?
瞳孔微微一顫,在崔元詫異的目光中,崔博跪在地上猛地朝著李寬叩首。
“殿下!密奏一事同下官並無關係!”
“此事不過是他們昏了頭才做的,下官也是被裹挾的!”
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崔元一時間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明白這崔博到底做了什麼,居然如此恐懼。
下意識的看向李寬,迎著崔元那不解的神色,李寬這才開口解釋道:“崔元,你不在長安不知道。”
“月前,朝中有人聯合密奏,說是本王私自結交大臣,意圖不軌。”
說到這裡,李寬輕笑道:“本王若是要不軌,輪得到他們這群蠢貨發現?”
崔博以頭搶地,趴在哪裡顫顫巍巍不敢說話。
李寬昵了一眼崔博,淡淡道:“此事內情,你們清楚,本王也清楚,這一次書坊的事情本王隻是告訴你們,挑撥關係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有多硬。”
“否則丟了性命不要怪本王沒有提醒你們。”
聽著李寬話中那暗藏的殺機,崔博為官十幾年,突然發現眼前的晉王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心思深沉。
就這幾句話中蘊藏的殺意,居然絲毫不弱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