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楊府。
自從那日散朝之後,楊恭仁就一直呆在自己府中不曾出門。
像是在等待什麼人一樣。
直到這天,一輛風塵仆仆的馬車停在楊府外的時候,關閉多日的楊府正門緩緩打開。
楊恭仁雖然沒有親自迎接,但規格依舊不低。
從馬車上走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陳郡謝氏一族的族長,謝輝。
看了一眼門楣高大的楊府,謝輝眼中的豔羨之色一閃即逝,根本沒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輕咳一聲,那謝輝這才邁步走進了楊府。
剛一入府,謝輝便聽到了楊恭仁那頗為輕鬆的笑聲。
“謝家主遠道而來,我楊府可謂是蓬蓽生輝啊!”
謝輝笑了笑,隨後看著楊恭仁拱了拱手,開口道:“楊家中門大開,禮儀周到,倒是老夫有些汗顏。”
“楊大人客氣了。”
楊恭仁嘴角微揚,輕笑道:“謝家主這是什麼話?陳郡謝氏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先祖更是功勳卓著。”
“能人名人之後,老夫豈能怠慢?”
“快快入座,咱們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謝輝也不推辭,隻是笑了笑便在楊恭仁的帶領下朝著內堂走去。
等到了內堂坐定,酒菜便紛紛上桌。
隻是不同於晉王府李寬家,楊恭仁這兒依舊是分餐而食。
兩人相對而坐,楊恭仁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才麵帶感慨的開口說道:“謝家主此番來我楊府做客,也是這幾年頭一次了吧?”
謝輝微微一愣,想了片刻之後說道:“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
“自貞觀二年開始,我就一直未曾入京,如今再次前來,倒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聽到謝輝這麼說,楊恭仁微微一笑,感慨道:“謝家主這感慨也沒有什麼不對。”
“要知道,自從陛下登基之後,起初還有隻是有些變化,如今這些年因為晉王插手的事情越來越多,這長安城的變化也就越來越大了。”
“現如今的長安城,不僅僅是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便是今日你我這樣分餐而食的情況,在長安城都不多見了。”
聞言,謝輝不由得眉頭一挑,就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神色間多了幾分驚詫之色。
這才剛剛開始,就要討論晉王了嗎?
楊恭仁見謝輝不搭茬,也沒有覺得不妥,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就拿這次太上皇壽辰大宴,這晉王也是三番五次的開口將老夫勸誡陛下封禪泰山的事情駁了回去。”
“原本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不知為何偏偏在他眼中成了不能做的事情。”
“可怪就怪在,陛下居然還不生氣!”
謝輝聽到這話,不由得眉頭一挑。
“陛下沒有生氣?”
楊恭仁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不僅僅沒有生氣,還讚同了晉王殿下的說法。”
“說是要容後再議!”
“我這幾日聯合了幾位朝臣多次上諫,皆是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老夫都懷疑他長孫無忌私下將折子都給扣下了!”
楊恭仁這話略有幾分怨氣,而謝輝聽到這話卻是瞬間就明白了楊恭仁宴請自己的目的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謝輝看著楊恭仁開口道:“楊大人,你此番邀請老夫來,應當也是因為此事吧?”
楊恭仁也不避諱,隻是徑直點了點頭。
“不錯,就是因為此事。”
說著,謝輝看向楊恭仁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蹙眉道:“楊大人是想讓老夫也一同上書?”
這些年世家豪門幾次三番的遭受朝廷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