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受委屈了。”曹丕殷勤的把吳質扶下馬車,又細心的從吳質頭發上拿下了一根竹篾,“辛苦了。”
曹丕對吳質的語氣、動作、神態,旁人看來就是對親生父親曹操一般。
“嗬嗬,子桓啊,我可是冒著殺頭的風險來你府上議事的呀。”
吳質並不客氣,張開大嘴,大大咧咧笑道。
“季重兄,你對丕之深情厚意,我是永遠銘記於心的。”
曹丕不以為忤,親熱地挽著吳質的手,步入客廳。
曹丕扶吳質坐好,卻突然跪下,聲淚俱下,“賢兄,救救愚弟啊!”
吳質被嚇了一跳,急忙回跪,扶起曹丕,慌忙道“子桓,何故如此?”
“季重兄,你藏在車裡,外麵的情形看不到。如果你看到我府我心情景,肯定會被嚇死!”
曹丕一把鼻涕一把淚,繼續哭訴著。
吳質大驚失色,雙手用力抖著曹丕的肩膀,詫異道“子桓,什麼情況?”
“我已被府王禁足,不能出府門一步,門外已站滿霸刀衛。”
“如果不是我讓人用車拉著竹簍反複往返,他們檢查不出可疑之處,之後就麻痹大意,懶得再查。”
“若非如此,莫說你一個大活人,隻怕連一隻飛鳥都飛不進來。”
吳質聞言頓時神色劇變,“這是什麼緣故?我遠在朝歌,竟不知鄴都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桓階、徐奕、何夔三人,被父王以誹謗朝廷、妄議政事、乾涉魏王家事,下獄拿辦,由校事府總管、西曹掾丁儀、大理卿鐘繇嚴辦。”
“什麼?”吳質大驚失色,高聲喊道,“桓階、徐奕、何夔三位均係力挺您做世子的重臣,他們被法辦,必定是魏王舍棄你的信號。”
吳質鬆開手,站起身來。
曹丕跌坐在地上,身體癱軟,有氣無力。
“這下如何是好?”吳質急得團團轉,如同熱鍋裡螞蟻。
他左掌右拳互擊,來回踱步,突然猛地回首,瞪目問道“子桓,剛才你可是說誰是校事府總管?校事府總管不是你嗎?”
“魏王已薅奪我的校事府總管職權,現在總管已是丁儀。”曹丕垂頭喪氣道。
“丁儀丁敬禮?!”吳質張大了嘴巴,滿臉難以置信。
吳質猛地指著曹丕,橫眉豎眼,麵容猙獰,尖叫道“他可是你曹子桓的死對頭啊!”
“他執掌了校事府,大事不濟矣!”吳質癱坐在地上,哀嚎道。
“曹子桓,你到底還做了什麼不見得人的事?令魏王如此對你!”吳質不管不顧,戟指曹丕,怒喝道,“老實講!”
曹丕擦了一把眼淚鼻涕,抽搐著,心裡掙紮著許久,這才一臉羞赧,說道“被禁足前,我病在床上,母親突然闖進我的房間,破口大罵?”
“卞夫人罵你什麼?”吳質瞪大眼睛,滿臉的不相信,“夫人竟然不顧汝纏綿病榻的苦痛,直接破口痛罵?!”
“夫人涵養過人,母儀天下,怎麼可能?”吳質自言自語,目光如刀如劍,猛地盯著曹丕,仿佛要剜透曹丕內心深處隱秘,“必定是汝做出有悖人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