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家裡又陸陸續續回來幾個人。
先回來的是王一飛的老婆。
她個頭不高、打扮樸素、戴著眼鏡、皮膚蠟黃
從外表上來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長得不醜,但似乎也跟漂亮不搭邊兒。
從我這幾天聽王一飛說過的一些話,並對他做出的一個初步了解來看,我一直覺得,以王一飛的審美和擇偶觀,應該是非美女不娶的那種。
不然動輒就大開黃腔,此舉非好色之徒亦不能為之。
來他家之前,我曾不止一次設想過他老婆長什麼樣。
是氣質高貴、身材高挑、風情萬種的禦姐?
還是喜歡裝傻扮嫩、聲音很嗲、長相甜美的蘿莉?
抑或是明眸皓齒、白皙通透、清秀靈動的素顏女神?
我朝著一切美好的方麵去幻想,卻唯獨沒有往路人甲的方麵想過。
這種以貌取人的思想,自然是不可取的。
因此我既不聲張、也不探討,隻在心裡過一遍就算完了。
畢竟,結婚後的女人,在經曆過柴米油鹽、雞毛蒜皮的煙火氣熏染後,多數可能都會被生活當中所遇到的磕磕絆絆磨得沒了脾氣、沒了棱角,並逐漸放棄打扮自己、修飾自己,甚至不施粉黛、素麵朝天,也不是沒可能。
人家一進門,便看到仨陌生小青年並排坐在沙發上,稍顯意外的感歎了一句道“呀!今天家裡來客人啦。來了三位小帥哥。”
我心想,帥哥就帥哥,還小帥哥
是她大我們許多呢?還是顯得我們真的很小呢?
不知道的聽她這麼一喊,還以為我們之間差著輩兒呢。
我們仨對她的稱呼也不儘相同。
彭博管她叫“嫂子”。
我管她叫“姐姐”。
趙樂堪稱“蒂花之秀”,也不嫌彆扭,開口便是一句“師娘”。
三個稱謂交織在一起,聽得人家一愣一愣的。
王一飛老婆說話,剛開始聽上去有點像南京方言。
細一聽,還有點揚州口音。
但實際上,她和王一飛一樣,都是淮安人,說的自然也是淮安話。
淮安話跟南京、揚州、連雲港等地的方言也比較相似,俗稱“江淮官話”。
她為人還蠻熱情,回臥室卸下一身騎行裝備後,先去了趟廚房,跟婆婆寒暄幾句,便從冰箱裡拿出幾瓶飲料,送到我們仨麵前,招呼我們喝點飲料。
還調侃我們說,現在小青年都喜歡喝點碳酸飲料或者果汁兒,都不喜歡喝白開水。
不一會兒,又洗了點她剛買的聖女果、草莓,給我們端過來,招呼我們吃點飯前小水果。
說孩子爺爺去幼兒園接孩子啦,等他們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這時,她才驀然想起來一件事兒王一飛哪兒去了?
隨即又用她的“江淮官話”問我們道“王一飛人呢?”
彭博也不諱言,直接說“擱廁所屙屎嘞。”
趙樂聽後,忙糾正道“快吃飯了,彆說那個。解手、解手……”
嫂子頗感無奈的聳了聳肩,兩步走到衛生間門口,敲起門上的玻璃,喊道“王一飛、王一飛……”
喊了得有好幾聲,才聽到裡麵不耐煩的傳出一句“乾麼呢?”
“喔,你還知道回應啊?我以為你掉進馬桶裡咯。”嫂子一通陰陽怪氣道。
“我剛進來好吧?什麼掉進馬桶裡了……王嘉懿阿回來了?”
“你可拉倒吧,還剛進來。你每次蹲二十分鐘、半小時,都說剛進來。你快點好吧?蹲那麼久,你也不怕長痔瘡。”
話音剛落,我們仨便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心說,從同事到枕邊人對他的評價,居然驚人的相似。
看來他是把“蹲坑半小時說成剛進來”這句話,給徹底的融入到骨子裡去了。
不管什麼人問他,都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