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趕巧了,軒哥回家那天,姣姐正好帶著對象回家見父母。
這一幕恰巧讓姣姐看見,便問父母怎麼回事兒。
父母也是道聽途說,並不確定。
隻是說文軒好像是欠了外頭誰的錢。
到期了沒有還人家,人債主找上門來了。
姣姐大軒哥一歲,倆人也算一起玩兒到大的。
如今見軒哥混成這樣,她也有心拉一把。
便通過軒哥的母親聯係到他。
特意選在一家咖啡廳,打算跟他推心置腹的好好聊聊。
既是同鄉,又是鄰居,還是起小一起鬨到大的玩伴。
該幫忙還是得幫忙。
得知軒哥欠的是網貸而非民間高利貸時,姣姐不禁鬆了口氣。
至少不用因為逾期後利息多少的問題跟對方糾纏不清。
況且借的並不算太多。
兩筆網貸加起來也就一萬多塊錢。
提前一次性結清的話,後麵的利息自然也就忽略不計了。
姣姐當即給軒哥轉了一萬二到卡上。
讓他當著自己的麵兒把欠下的網貸一次性給還清了不說,還將他手機裡的網貸p全都給卸載了。
並反複交代他說,以後千萬不要再碰這些東西了。
軒哥聽了直點頭。
姣姐此舉令他大為感動。
雖說倆人從小就認識,但要說長大以後還能念及舊情的畢竟是少數。
更彆說是拿出自己的錢來替彆人還債的了。
這一萬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考驗的卻是人心。
再看姣姐的衣著和氣質。
還真是跟十年前那個農村丫頭大相徑庭了。
渾身上下沒一件兒不是名牌。
一身兒“阿瑪尼”的女士戧駁領休閒西裝。
華倫天奴的高跟鞋。
香奈兒的斜挎包。
卡地亞的女士腕表。
以及佩戴在她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鑽戒。
估計是訂婚戒,怎麼也得一克拉朝上呀
軒哥不免在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
幾年沒見,姣姐真是發達啦。
記憶中她文憑也不是很高呀,高中念完以後就去讀大專了。
後來聽說就去哪裡上班啦。
倒退個幾年,她清一色的地攤兒貨。
這才過多久?就鳥槍換炮啦。
好家夥,她這發得也太快了。
哥們兒還狗屁不是呢,人都不聲不響的成暴發戶了。
這差距未免也太大啦。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姣姐問軒哥之後有什麼打算,想乾點兒什麼。
軒哥隻是反複摩擦手心和手背,整個人顯得十分忐忑。
說起話來都不敢直視姣姐。
吭哧半天才冒出一句“就我這文憑,也不是我想乾啥就能乾啥的。先跟廠裡乾著唄,賺了錢我好儘快把錢還你,也不能老欠著你的”
“問題是,你能擱廠裡乾一輩子麼?要說蹲廠的好處,估計也就是工資穩定點兒了。說句不好聽的,賺的那點兒錢最多混個溫飽,屬於撐不死也餓不著的那種。這還得是你一個人過。以後呢?不討老婆、不生孩子啦?有老婆孩子以後咋治?繼續擱廠裡耗著?一個月拿著三四千的工資,撐死撐死不會超過五千,還得是趕上效益好的時候。萬一趕上廠裡效益不好,工資都不一定發得出來,到頭還是白乾。就算以後恁跟恁媳婦兒倆節約點兒過,那孩子呢?總不能委屈了孩子吧?那句話怎麼說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現在社會競爭那麼激烈,又是上私立學校、又是上各種補習班的,為搶那麼一個名額都恨不得能把腦子給打出來。像咱們這樣的,已經算是輸在學習的起跑線上啦,能讓孩子再輸麼?孩子再輸,那真的就是慢慢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啦。往後越攆越累、越追越難,想翻身哪兒那麼容易?你難道就想讓你以後的孩子事事差人一步,光看彆人有,自己啥也不是?”
姣姐這番話屬實像把利劍一樣,深深地刺痛了軒哥的心。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跟他說過這般掏心窩子的話。
儘是些三吹六哨、不著邊際的窮白活。
姣姐說得對。
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想著能混一天是一天了。
要為長遠的今後做打算了。
思緒片刻後,軒哥艱難的擠出一句“那我能乾點兒啥?”
言外之意,他還是希望姣姐能帶帶他。
至少通過姣姐這一身兒行頭就不難看出,姣姐確實發了。
即使自個兒到達不了她現有的高度。
那也比跟廠裡頭磨洋工、混日子要強多了。
說破大天去,哪怕是讓姣姐點撥一二也行啊。
起碼證明自己今後的奮鬥不是盲目的。
而是有方向、有準頭的。
姣姐莞爾一笑道“過來跟我乾吧。”
不得不說,儘管這話是出自一個女人之口,也著實酷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