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她說“我在書裡看過,那顆星星叫商宿。”
“和它對應的叫參宿,在西邊,不過今晚應該是看不到了。”
謝洛書看著她的側臉問道“為什麼?”
他不是真的想知道,隻是想聽她說話,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南善宜笑著解釋道“這兩顆星星此出彼沒,永不相見。”
手心撐著下巴,她仰頭看著天空,緩緩道“一顆升起的時候,另一顆就會落下。”
她抬頭看天,他側目看著她,此刻他並沒有把這兩顆星星放在心上。
過了好一會,謝洛書起身朝她伸手道”進去吧,外麵冷。”
南善宜點頭,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裡從地上起來,剛剛轉身準備往山洞裡麵走,就聽見遠處傳來玉佛姑姑的聲音“小姐!”
猛然回頭,隻見雪夜裡玉佛姑姑和破坤頂著風雪而來,他們身後不遠處是許多燃燒的火把,慢慢靠近。
她朝他們跑去,腳下剛剛站穩,玉佛姑姑二話不說將掛在臂彎處的披風給她係上,然後接過破坤手裡的黑色戴笠給她戴上,把整個人遮的嚴嚴實實的。
拉住她的手腕緊了緊,玉佛姑姑隔著戴笠和她對視,道“小姐,回吧。”
看了一眼遠處靠近的火把,聽見有人喊“將軍,找到了!”
南善宜下意識後退一步站在玉佛姑姑身後。
玉佛姑姑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把她往破坤身後一帶,然後看向一旁的謝洛書道“世子。”
“尋你的人已經來了,夜色已深,我家小姐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諸多不便,我們就先走了。”
謝洛書看了一眼站在破坤身後的南善宜,眸中幽深,卻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道“好。”
說話間,身後那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山洞口。
玉佛姑姑朝謝洛書屈膝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
和洞口的人擦肩而過,南善宜抓著玉佛姑姑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姑姑。”沈雲起忽然出聲
進來後第一時間查看謝洛書有沒有受傷,見他沒什麼大礙後,沈雲起忽然出聲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人。
一聲姑姑,讓在場的幾人都麵上錯愕。
三人離開的腳步一頓,知道走不了,玉佛姑姑放開了南善宜的手,和破坤並肩站在她前麵,擋住彆人的視線。
神色疏離的看向對麵的青年,記憶裡的孩童已經長成了剛毅不屈的模樣,眸中有片刻失神,她總覺得小姐除了性子,其他方麵和將軍一點也不像,而麵前的青年長的真的很像將軍。
斂了心神,玉佛姑姑話語不卑不亢“奴婢身份低微,當不起小公子……當不起將軍一聲姑姑。”
“若是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兩人護送著南善宜轉身離開,不再停留。
擦肩而過,寒風吹動戴笠的帷幔,露出白皙的下頜,視線下移,掃過他手腕上的五色長命縷,南善宜眸光一滯,痛苦漫延。
沈雲起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
他有很多想問的,問他們為什麼會在金陵,問這些年外公過的好嗎。
可是他沒有資格了,從他在長安等了十三年,沒有等到一封來自北境的信時他就知道,他沒有資格了。
二十歲那年,他猶豫了好久給北境送了一封信,問他能不能去祭拜娘親,卻至今沒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