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溫自仁又看向了坐著的周懷謙“王爺,收回兵權才是上上策。”
周懷謙看向龍椅上的年輕帝王,片刻他淡淡道“溫大人所說不錯。”
在這件事上他表明了他的立場。
跪在地上的沈雲起震驚的扭頭看過去,看向自己最敬重的老師。
沈柳章眸中劃過一絲嘲諷,眼瞼下垂,藏住了其中的情緒,他早就猜到了,這才是攝政王會做的決定。
朝臣逼迫著,沈雲起懇求的看著,周朝運按在桌案上的手緊了又緊,遲遲做不出決定。
他原以為這件事可以再緩緩,不用這麼早麵對,可是好像忽然就到了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候了。
“如果是要牽製南家,其實還有另一個辦法。”海渡忽然出聲,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麵。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海渡抬頭看向聖人,然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沈雲起。
好像忽然知道了他要做什麼,沈雲起忽然出聲阻止“你閉嘴!”
“夠了!”一起出聲的還有周朝運,他心裡清楚不可以,這不可以!
海渡看向沈雲起,道“雲起,你想護南家,想堵住朝堂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的惡意,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你什麼都不懂!”沈雲起怒目看著他
“我隻知道,為人臣子,當以國事為先!”海渡正色道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周朝運放在桌案上的手緊緊握拳,起身想離開。
卻被人忽然打斷“等等。”
是周懷謙。
他看向周朝運道“總要解決的。”
說完他看向海渡“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讓本王聽聽,你說的辦法是什麼?”
海渡看向周懷謙,將那日子玉從金陵回來後告訴他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沈宜夭沒死。”
沈柳章猛然抬頭,時隔多年再次聽見這個名字,他不確定,聲音顫抖“你在說什麼?”
海渡朝他拱手行禮,繼續道“十三年前,沈小姐沒死,而是被帶回了北境,改名換姓,養在金陵。”
“也是上次前往金陵,我們才知曉。”
沈柳章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沈雲起,上前兩步,低頭看著他,帶著細紋的眼角濕潤“你也知曉?”
沈雲起雙手脫力一般垂在兩側,太遲了,他後悔了,他不該去金陵的。
他不該去找妹妹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沈柳章顫聲詢問
沈雲起失魂落魄,緩緩抬頭“為什麼要告訴你?”
“父親真的在乎嗎?”
他壓低聲音“還是父親想讓她再死一次?”
心如刀絞,沈柳章竭力喘息著,十三年來父子倆避而不談的事情,在這一刻被擺在了明麵上,才恍然發現,自以為痊愈了的傷口,還是鮮血淋漓。
周懷謙平靜的眸色可見波動,他看向海渡“你說的牽製南家的辦法是什麼?”
海渡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據臣所知,南家視她如命。”
“如此隻需要將南善宜留在長安,留在皇宮就好了。”
“將她握在手裡,便不用擔心南家造反。”
“夠了!”龍椅上的人忽然站了起來,神色淩厲的看著下麵的海渡。
忽然的暴怒讓所有人都是震驚惶恐,連忙下跪,海渡跪著道“陛下不是一開始就是想娶她嗎?如今為何不願意了!”
周朝運牙關緊咬,卻什麼也不能說,那不一樣,他愛她,他若娶她便是將真心奉上,做她的依靠,護她一世。
而不是用她做籌碼,牽製南家。
溫自仁見海渡所說有理,立馬支持道“海渡先生說的對,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