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運麵色難看的從裡麵走出來,聲音淩寒“怎麼回事?”
流星忙回稟道“娘娘前天夜裡染了風寒,今日越發嚴重了。”
旁邊的淩山眉頭一蹙,暗道不好,前天就病了,為何一直沒人來報。
扭頭去看陛下的神色,果然看見了怒意,卻意外沒有發作,而是沉著臉抬腳走進雨中。
來不及多想,淩山立馬跟上去為他撐著傘。
長樂宮裡南善宜坐在榻上讓顧太醫把脈。
一手撐著太陽穴,腦袋昏沉的厲害,咳嗽聲不斷,顧太醫憂心道“娘娘舊有心疾,咳多了傷心肺。”
“下官先開兩副止咳的藥,煎了讓娘娘先服下。”
南善宜神色疲憊“有勞了。”
開了方子,銀燕不敢耽擱,轉身出去煎藥。
朝堂之事,顧太醫還是知道一些的,他年紀大了看著南善宜也多了幾分長輩的關懷,語重心長道“娘娘思緒不可太重,損身亦損心。”
南善宜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些她都知道,可是由不得她。
顧太醫說這句話的時候,周朝運剛好走到廊下,聞言腳步一頓。
看見突然出現的帝王,宮婢們連忙行禮問安。
南善宜聽見聲音扭頭看過去,恰好看見他抬腳進來。
幾分委屈泛上心頭,眼眶一熱很快移開視線,不去看他。
她本就單薄,如今這病懨懨的模樣更是看的周朝運心口一揪。
屋外一聲驚雷,大雨傾盆,顧太醫看向門口的聖人,肩頭,廣袖,還有下擺都被雨打濕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狼狽。
藏下眼底的驚訝,從凳子上起身弓腰行禮“陛下。”
周朝運徑直越過他,走到南善宜身前看著她低頭沉默不語的模樣。
眉頭微蹙卻沒有說什麼,隻是上前一步,讓她的腦袋抵著自己的腹部,抬起一手捧住她的側臉安撫的蹭了蹭。
沾了雨水的手格外冰涼,托著她發燙的臉,驅除了幾分熱意。
他的手心寬厚溫熱,一直是讓南善宜安心的存在,一瞬間鼻子酸澀,低垂的腦袋讓人看不見她的委屈,而托著她臉頰的那隻手卻知道。
越發心疼自責,周朝運看向顧太醫,聲音裡帶著寒意“如何?”
顧太醫回稟道“老臣已經讓人去煎藥了。”
答非所問,周朝運卻明白了他的意圖,沒有說什麼。
屋內氣壓太低,沒過一會,顧太醫便道“老臣去看看藥煎的如何了。”
靠在他身前的人因為咳嗽眉頭緊緊蹙起,周朝運沉著臉彎腰把人抱起來朝床榻走去。
把她放坐在床榻邊上,然後一聲不吭的蹲下身幫她脫了鞋襪,一抬頭就看見她通紅潮濕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他,委屈極了。
這個時候哪還記得她那天傷人的模樣,隻有心疼和自責。
歎了一口氣,起身坐在她身邊把人抱進懷裡“我錯了。”
“我錯了。”他重複著
南善宜抬手環住他的脖子,將發燙的額頭貼在他被雨水打濕的肩頭。
她也有錯的。
衣袍潮濕,周朝運不敢抱她太久,取了枕頭放在她身後讓她靠著,指腹蹭了蹭她泛紅的眼尾“我先去換身衣裳。”
看著他轉身,南善宜掩唇輕咳。
周朝運再出來的時候,玉佛姑姑正在服侍南善宜喝藥。周朝運看了一眼她因為藥苦而蹙起的眉頭,沒說什麼轉身出了屋外。
對站在門口的白羽道“備些蜜餞。”
“是。”白羽屈膝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