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善宜聽話的轉身進了屋內,遠離了凜冽的風雪。
看著她進去,周朝運麵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多了些隱約的落寞,轉身從院中箱籠間走過,朝禦書房的方向離去。
格將和淩山跟在他身後。
格將撞了撞淩山的胳膊,小聲嘀咕“禦書房有什麼事?”
“陛下不是早早忙完,就為了過來陪娘娘嗎?”
淩山眼神嚴肅,無聲示意他閉嘴。
隨後又看向走在前麵的陛下,墨發被龍頭金冠束起,黑金大氅被寒風揚起一角,天子聖人,九五之尊,何曾這麼卑微,皇後娘娘是獨一個。
格將自以為小聲,殊不知前麵的周朝運聽的清清楚楚。
走,不過是想將空間留給她自己。
因為他知道,她不喜和他談論南家。
她很為難,她一直將他和南家放在對立麵,從未想過他會和南家站在一處。
他知道她愛他,男女情義,她隻愛他,可是一旦和南家在她心中的分量相比,他輸的一敗塗地,沒有任何懸念。
沒有詢問過他的意見,她早早蓋棺定論,堅定的認為他會為了大晟舍棄南家,所以她也堅定的會為南家舍棄一切,包括他這個夫君。
其實最讓周朝運痛苦的是他無法反駁,更無法給她一個承諾。
因為世事難料,他隻能竭力的避免她害怕的那些事情發生,因為他從來不想跟南家,尤其是跟她站在對立麵。
她是最不能站在他對麵的人,周朝運不敢想,若有朝一日她棄了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是他此生最大的變數,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長樂宮裡,南善宜看著玉佛姑姑讓下人將箱籠打開。
玉佛姑姑扭頭看向她道“這是新製的衣裳,有冬衣也有天暖之後穿的,應是一並送來的。”
說著她隨手拿出放在上麵的那套,讓一旁的宮婢捧著,候在一旁的尚衣局嬤嬤在看見那身衣袍後都麵露驚歎。
朱紅色的料子上麵繡著鳳過牡丹,衣擺袖口皆滾了金邊,與之相配的首飾一應俱全,華麗的金色鳳冠,步搖流蘇。
秦尚宮驚訝出聲“老身活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這般精湛的繡功。”
衣袍上的金色鳳凰栩栩如生,那雙淩厲的眸子充斥著威壓,讓人不敢直視。
目光落在一旁滿滿當當的箱籠裡,秦尚宮心中震驚,更何況這隻是其中一件。
難怪皇後娘娘看不上她們所製的衣裳,與這些相比她們自愧不如,珠玉在前,倒是獻醜了。
一旁的銀燕眸中歡喜“娘娘,宮宴那日你不若就穿這身?”
南善宜不欲駁了尚衣局的心意,看著剛剛她準備指的那件衣袍道“就那身吧。”
銀燕麵上不解,有些不情不願。
秦尚宮卻忽然上前行禮對南善宜道“這是娘娘入宮後的第一個除夕宮宴,自然是要穿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