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領命“屬下明白,保證完成小姐的吩咐。”
南善宜平靜點頭,看向眾人道“都下去吧。”
門外有淩山和格將把守,他們自然不會從這裡離開。
後院與前院閣樓以回廊相接,一行人從回廊退到了前院。
門外格將抱著劍,倚著門閉眼打盹,耳朵微動聽著忽然響起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知道屋內的人都散了。
一旁的銀燕說個不停,時不時問道“淩山那鋸了嘴的葫蘆呢?”
“怎麼不見人影?”
屋內晉華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一身黑衣走過院子側麵的回廊,忽然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識看了過去。
他在閣樓上,而那人站在院子中央。
漫天大雪他撐著傘,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遙遙對視,彼此的眸中皆是審視打量。
方才有神策軍求見,淩山出去查看,回來時恰好碰見二樓從屋內出來的晉華。
短暫對視,晉華腳步未停,繼續離開。
看著他消失在回廊儘頭的背影,淩山眉頭微蹙,方才對視,那雙眼睛他隻覺深不可測。
南榮軍不得入京,他是什麼人?
失神間他忽然聽見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循聲望去,隻見二樓臨院處的屋內,窗戶打開,玉佛姑姑站在窗前,一手搭著窗沿回頭看著屋內,驚喜出聲“娘娘,落雪了。”
方才南善宜覺得屋內悶熱,便讓玉佛姑姑開窗通風。
淩山站在院中,一手握劍一手撐傘,一抬頭就能看見窗內的場景。
一身寶藍色華服的皇後娘娘坐在四出頭官帽椅上,頭戴牡丹纏銀發冠,墜著暖玉的流蘇垂在頸側。
一邊小臂搭著椅子扶手,另一隻手裡握著卷軸,垂眸安寧。
聽見玉佛姑姑的聲音,她抬眸看向了窗外,視線交彙,淩山看見她朝自己柔和一笑,頷首示意。
收回視線,淩山躬身低頭行禮。
他再抬頭時,窗內的人已經收回了目光,繼續低眉看著手中的卷軸。
這一幕似曾相識,淩山記得當初在金陵永元商會,陛下在窗邊站了許久,透過雨幕裡的滿院金黃銀杏,看著勾欄檻窗內的少東家。
被滴落的雨打濕了衣袖也不在意,看了很久很久。
撐著傘朝屋內走去,淩山心想,那時的陛下在想什麼?
一整個下午南善宜都坐在屋內看卷軸,事關南家,她想親自過目,萬無一失。
窗外的雪下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漸變暗才停了下來。
南善宜扶著酸疼的肩頸抬頭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快黑了,一眼望去隻能看見房簷烏瓦上堆積著的雪,白茫茫一片。
這麼晚了嗎?
她眸中驚訝,片刻神色溫柔,該回去了,宮裡有人在等她。
銀燕從外麵進來,笑著道“娘娘,下人們備了晚膳。”
“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南善宜看了一眼身旁的玉佛姑姑,不好撫了關叔的一片心意,點頭淺笑道“好。”
剛剛落座,還沒來得及接過玉佛姑姑遞過來的筷子,外麵忽然響起神策軍鐵甲的聲音。
她聽見了宮裡內侍的聲音。
抬眸看向麵無表情的淩山,淩山抬腳親自出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