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計明走出藥房,向山腰處藏經閣而去,一路上四下瞧著。
在其他人看來,計明和向雪離開太玄宗不過半年,二人卻實則在蜃城內待了將近兩年。
計明曾經問過玉佩中女子,石室空間中的時間為何與外界不同。女子隻說等計明日後化神,正式走上求仙路才會逐漸知曉。
在去往藏經閣的半路上,眾多太玄宗弟子時時側目,神情都算不上友好,甚至有一些弟子怒目而視。
雖說他已經離開宗門半年,但是當年在外門大比上的囂張跋扈至今還讓一眾弟子記憶猶新。
他一個人懟遍了太玄宗所有人,如今堪稱過街老鼠。
“你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整個宗門的人如此厭惡?”女子嘖嘖讚歎。
計明聽著女子時不時傳來的話,覺得有些新奇,就這樣時時刻刻帶著一個絕世美人的魂魄遊走,有人陪著說說話,也沒有悶的時候。
一名弟子遠遠跑了過來,不情不願道:“計···師兄,掌門和幾位峰主正在太玄大殿,等你過去。”
這一聲師兄他叫的全身不自在,奈何計明是內門弟子,他隻能以師兄想稱。
計明嗬嗬一笑,“看來太玄老兒的消息倒是靈通,我還沒走到藏經閣,他倒先讓我過去。”
他拍了拍傳話童子的肩膀,“也罷,先去太玄殿上瞧瞧吧。”
不多時,計明和童子穿過廣場,來到太玄殿內。
他走進殿中,瞧了瞧殿內站著的幾人,微微愣神,心裡暗自嘀咕:宋星文不在。
他本以為宋星文一定在他們之前回來,將他和向雪的事和底細抖落一番,現在看來,和他想得似乎不太一樣。
計明大步走進殿內,“掌門,聽說你找我?”
他現在連行禮的繁瑣細節也全都省去。
在去往曆練之前,他和太玄真人之間已經矛盾深深,所以這些尋常的規矩都被他刻意忽略。
太玄真人眸光微閃,有些陰沉,“計明,此次曆練,你和向雪一去半年,如今歸來,為何不先來太玄殿稟報?”
“這不是來了嗎?”
太玄真人一時噎住,被計明一句耍賴似的反問噎在原地,後麵的話遲遲說不出來了。
本已經準備好的套路,現在被他一開口破掉。
一旁的柳穀峰峰主這一刻忍無可忍,上前一步嗬斥道:“我太玄宗例來禮節至上,如今掌門和幾位峰主當前,你居然如此不識規矩!”
計明聞言一笑。
昨天晚上向雪已經把這幾個人的底細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他現在有恃無恐,索性就撕開了最後一層麵子,道:“幾位峰主,我和太玄宗之間的關係,你們都心知肚明。打我來到太玄宗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放開膽子和生死。這次我在曆練中福大命大還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想明白了許多道理,日後我就是光著腳的破皮破落戶,所以你們不必說這些話來嚇唬我,沒勁。我早已經說過我出生草莽江湖,你們也不必想要拿著太玄宗的規矩來約束我。”
一番話說到這裡,計明道:“掌門,還有什麼事麼?”
在計明懷裡,玉佩裡的女子聽著外界的對話,心裡暗暗佩服。雖說這幾個老頭在她的眼裡都不算什麼,但都比計明要強百倍,現在計明敢當著他們的麵說這種潑皮似耍賴的話,說得還頭頭是道,沒點膽識還真做不到。
柳穀峰峰主大怒,拳頭已經狠狠攥起,上前一步怒道:“你!”
太玄真人忽然伸出右手製止,“不必。”
柳穀峰峰主微微一頓,旋即懊惱地撤去體內靈力。
太玄真人此時平靜得如一潭深幽死水,道:“計明,如今你已經是太玄宗內門弟子。稍後,你不妨跟著你的師父,在山上挑一處地點開辟一座府邸。”
計明看不透太玄真人的想法,心裡有點打鼓,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但神色依舊平靜,應道:“好。”